得說的是笈多王朝對找波斯薩珊不痛快挺感興趣,沙摩陀羅.笈多在公元三四三年就開始在資助寄多羅王朝(貴霜殘部,為小月氏人),又借著季多羅王朝的手給予波斯薩珊境內那些不甘被統治的阿拉伯人、塞種人、月氏人和一些亂七八糟的民族資助,已經從事實上跟波斯薩珊在作對,區別就是沒有正式宣戰罷了。
“大秦人與我們有點像,就是做人忒不地道。”桓溫卻是用著欣賞的表情在說話:“他們完全將阿三當傻子糊弄,真不知道阿三現在該氣成什麼樣。”
“是阿三自己不爭氣。”袁喬隻是從實際角度出發:“若是阿三與我們的戰爭處於優勢,大秦人自然還是阿三的盟友。”
“盟友?”桓溫像是在聽笑話,搖著頭:“隻有弱者才需要盟友。”
袁喬下意識就看向不遠處的厄古泰.巴赫拉姆,稍微壓低了聲音:“將軍慎言。”
“無妨,便是被聽到,波斯人也會假裝沒聽見。”桓溫太清楚不過了,漢國與波斯薩珊的結盟不會長久,不過多少是收斂了一些:“波斯人……怎麼說?挺……唔,熱情?就是熱情。”
波斯人發現漢人對阿三感興趣可以說是欣喜若狂,他們本身就一直在麵對羅馬的壓力,還要不間斷地撲滅國內的反抗,真真就是感到亞曆山大,環顧四周又沒能找到一個夠分量的盟友,真的想要含淚說聲“寶寶心裏苦,隻是無人可以述說”。
正是因為現階段的波斯人極度需要一個強大的盟友,才會對漢人的出現想都沒想就表現出友善,更恰巧的是漢人本來就是波斯人的祖先無比渴望的盟友。因為需要再有“情懷”,導致波斯人遇到了漢人立刻臉上泛起笑容,要是可以真的想要說句“官人,你總算願意來寵幸妾了”,嘴上雖然沒有說,可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靠上去。
“原本以為第一年就能結束,已經快拖到第三年。”桓溫對這個沒什麼不滿的地方,要是沒拖下來還沒他上場的機會:“既然某來了,不會再有第四年!”
袁喬熟悉和了解桓溫,源自於此很樂意與之搭檔配合。
桓溫從來都是一個懷有遠大抱負的男人,不會去別人怎麼看待,隻要能夠達成目標,手段什麼的基本是不忌諱。
要是沒有劉彥來改變曆史,桓溫可是矢誌不渝地要攻蜀,不管別人是讚成還是反對,他也真的做到了排除萬難完成了攻蜀的誌願,恰恰也因為是那樣被認為囂張跋扈和不折手段。
別人不喜歡桓溫,他也不會因為要被人接受而去改變自己。後麵完成了攻蜀的目標,他手握的資源和武力開始令人忌憚,東晉小朝廷多次明裏暗裏地謀劃要奪掉兵權甚至殺死,他自然是做出反擊,導致後麵與中樞的關係不斷惡化,演變到生出代晉之心,就是有太多的牽絆,再來也是時局不允許,也就沒幹。
一個根本不會在意世俗眼光的人,一個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隻要是想要完成一件事情,過程根本就不重要,唯有最終的結果才重要。
在這個曆史版本,桓溫率軍攻克巴蜀的那一刻,得承認他想要謀求巴蜀軍政皆管的大權,想要按照眾多門閥世家的老路,給桓氏經營和鞏固一塊基本盤。
問題是,桓溫的謀求被拒絕,他觀察到根本無法控製麾下軍隊,再有想法也隻能放棄,就是多少會有些不甘心。
桓溫在攻克巴蜀之後有那樣的心思才是現如今的主流。不單單是桓溫,換做任何一個世家子出身的人,不管是生活在胡虜治下的長江以北,還是生活在世家門閥控製下的長江以南,會生出那樣的心思著實是太正常不過了。
“滅掉阿三之後……”袁喬看著桓溫的側臉,像是隨口那樣地問:“將軍會謀求異大陸的總督職位嗎?”
桓溫沒有看向袁喬,是看著遠方已經出現的大陸架的地平線,平靜地說:“全憑陛下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