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亂華不是首次開啟中國文化人給胡虜當狗的曆史,史書有記載的第一個漢奸是中行說,可是在五胡亂華發生之後,給胡人當狗不再是件既是丟祖宗人,也是要被罵的事情,甚至還被引以為榮。
說不要臉,政客肯定排第一,可既不要臉又要名聲同時掌握輿論權和記載權的文化人,他們真的是將不要臉發揮到另一種新高度。從另一個層麵證實了一件事情,兩漢之後再無真正史家,勝利者可以想怎麼記載就怎麼記載曆史,有權也能隨意玩弄曆史這個美嬌娘。
到處的角落,隻要是能看到習鑿齒和孫盛那場麵的人,少有安安靜靜地看著,更多是在壓低聲音談論,使客棧之內起了“嗡嗡嗡”的聲音。
習鑿齒很尷尬,是無比的尷尬,僵在原地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孫盛除了尷尬之外就是有些氣惱了,他能猜得出那些議論的人在怎麼說自己,無非就是不識時務膽大妄為罷了,可他很想吼一嗓子“燕雀安知鴻鵠之誌”之類的,進了太史府或許日後會有新的機會,自己也的確是年輕能經得起熬,可那真不是想走的路子。
“誰是孫盛孫安國?”
一道洪亮的聲音很突然地響起,眾人下意識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入門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批人,來人皆是軍方戎裝,站在最前麵的人穿著一身校尉規格的服飾。
客棧內原本還“嗡嗡嗡”地吵雜,刹那間就安靜下來,可是下一刻更大的“嗡嗡嗡”又鬧了起來,那是停下議論的人又更熱烈地說話,太多人在說話可就不成了“嗡嗡”聲。
孫盛自然也是要看誰在喊自己,看到來的是一群軍人,有錯愕也有忐忑,先應了一聲,又對習鑿齒行禮,才步下樓梯。
“該不會是……”蘇崔拖了一個尾音,有點難以置信地問:“來捉拿?”
“胡說八道!”常璩警告口無遮攔的蘇崔:“說話要動動腦子。”
蘇崔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他是為胡虜效力久了留下的後遺症,胡虜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找不願意為自己效勞的人算賬。
離蜀地士子不遠的郗超和戴逵麵麵相覷了一下,隨後兩人都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戴逵是世家子沒有錯,卻不是什麼官場中人,屢次被征募不出仕,隻喜歡畫畫和雕刻。他這一次來長安,純粹是有太多的文化人過來,覺得是盛世也就來湊熱鬧,一點都沒有進入官場的打算。
自然了,戴逵可以不入官場,可要是被征募卻也是要入官場的。畢竟都已經改朝換代了,之前是一回事,現在是另外一回事,就算是再任性也要考慮家族,他覺得最理想的是家族中另外的人出仕,自己依然專注於畫畫和雕刻。
孫盛很快就來到一群軍人麵前,行禮後默默站著。
“本人王永。你是孫盛孫安國?”王永一直盯著孫盛的臉在看,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來,得到答案之後點了點頭,利索地說:“太尉傳話,給你兩個選擇。”
孫盛還在懵著呢,下意識再次行禮等待下文。
“第一個選擇,入太尉署。”王永真的是要將孫盛給瞧仔細了,困惑徐正怎麼會去關注這麼一個人,還一刻都不耽誤地給了指示:“第二個選擇便是出國境往平蠻校尉部報到。”
孫盛總算是回過神來,幾乎是第一瞬間就大略猜測眼前這一幕是為了什麼。他可能有些名氣,但絕對沒到讓太尉派人傳話的地步,是不久前天壇那件事帶來的後續。
自然是沒錯了,徐正才不知道孫盛這麼一個人物,會派人傳話是劉彥的指示。而劉彥這麼幹無非就是一個意思,歡迎所有有能力的人為國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