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於一地,但凡是有能力也有機會的人,便是再冷酷的人都會想著為家鄉幹點什麼好事。此便是家鄉情懷。
謝艾不是一個冷酷的人,他在這個曆史版本沒有了西涼的成名之戰,自然也就沒有“儒將白衣擊麻胡”的傳說。
事實上,謝艾在曆史上也不出名,就如同五胡亂華時期多次抗擊胡虜的那些人一樣,沒有得到當代人應有的尊重。
要是曆史沒有被改變,謝艾是以儒生的出身成為張氏涼國的一名統兵將領,小的戰事不算,於三次大型戰役中擊敗石碣趙國的軍隊,卻是死在了張氏涼國的內亂,留下的《謝艾集》。此書直到唐朝初年仍然存世,魏徵編撰《隋書.經籍誌》時,著錄了這本書。
在被劉彥改變的這個曆史版本,謝艾的成名之戰是在草原追亡逐北戰役,追擊少量奔逃的羯族人,轉戰千裏入侵拓跋代國,又與柔然在草原會戰一場而得勝。
至少是在當前年代,諸夏還是重視對外的軍功,人們對於敢於深入草軍人還是存在佩服的情緒,尤其是掌握曆史記錄權的東晉小朝廷被滅,那些抗擊胡人的人物與烈士並沒有被刻意打壓或抹除。
東晉小朝廷消除和壓製那些抗擊胡人的英雄,是因為小朝廷的一種怯懦,他們對自己做的事情沒臉向後人交代,隻能去無視甚至敵視一些真正幹了大事的人。不說小朝廷先後消除和壓製,例如祖逖的北伐,又有庾亮的北伐,更有冉閔在鄴城起事後邀請晉軍北上被拒絕,反而以“正朔”地位宣告各方誰能消滅冉閔就將得到封賞。
勝利者才有資格來書寫曆史就是定律,有太多真正為民族幹了事實的人並沒有得到該有的曆史地位,隻因為那些人在後續的內戰中站在了失敗的一方,他們所做的事情不管多好基本是被否定,除非是與新朝不搭邊,要不然都不會得到應得的曆史評價。
很明顯的例子也發生在了當代,劉彥統治下的漢國也在消除西涼張氏的影響,比如無視張氏其實是庇護了相當數量的漢人,也一直在抗擊胡虜,一切都是為了統治的正義性這個出發點。
沒辦法的事情,一旦宣揚張氏的正確和偉大,消滅了張氏的劉彥可不就成了反派?再來是西北之地的人會更加懷念張氏,對漢國統治西北造成障礙。那隻能是刻意的無視,不抹黑就算是有點良心了。
張氏在統治西北的時候,不能說是幹得多好,至少保證了絕大多數人有個安身立命的環境。不過張氏涼國與東晉小朝廷都有著相同的毛病,統治範圍內世家的權力無限大,社會資源大部分是被掌握在少數的世家和豪族手中,反而是作為普通人的絕大多數人,再努力也無法使自己過得稍微好一些。
哪怕是那樣,可僅僅是得到庇護,不讓自己像中原地區的同族被胡虜肆意淩虐,西北的人對張氏就有感恩情緒。所以說是有了對比才更能使人看清楚現實,但西北人對張氏有感恩,實際上是對漢國統治西北不利的。
謝艾有在張氏涼國當過官,但並不能說是被挖掘出來,之所以能夠當官,是世家政治的一種延續福利。他後麵是經過漢國與張氏涼國的交涉才轉為劉彥的臣工,身份的轉變上不存在背叛行為,道德上也就沒有虧失的地方。
隻要是人都會有現實或市儈的一麵,隻是表現得明不明顯罷了,現如今西北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就謝艾一人。
之前張氏涼國沒滅的時候,謝艾在張氏涼國官方的定義雖然不是叛臣,可真沒有多少正麵的肯定,甚至是會被惡意的抹黑。
等待張氏涼國被滅,哪怕就是西北人再不願意也要抬高謝艾,是在表明西北至少還有能上得了台麵的人,也希望謝艾能多多照顧一下西北。
鄉土情懷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隻要是出身於那個地方,就是家鄉的人再怎麼惡意對待過過某人,等某人發達了有能力時卻不照顧家鄉,該人的風評就絕對好不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