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楚”之地指的是現代的安1徽、江1西、浙1江局部,比起“荊”之地的話,“楚”之地的開發程度在現如今是高處不少,畢竟淮南在西漢就一直在開發,而屬於揚州的部分是在東晉小朝廷的建設之下得到高速開發。
李茂有做過功課,自然是知道當局正在大力開發產糧區。他不敢去抨擊國朝將絕大多數土地掌握起來的舉動,沒有親自去看過之前也不會去反駁羅含所說的產糧田畝數量,要說的卻是有了產出之後,怎麼支應全國。
“彼地十石,百裏去其六,過之不得。”李茂說的是運糧過程中出現的損耗,也就是運糧的路途越遠,途中損耗掉的就更多,問羅含:“如何為之?”
羅含明顯發現了陷阱,他們在談的是怎麼讓國家變得儲量豐富,要是牽扯到轉運,那就等於是扯到了“工”和“商”。而賈誼的觀點是壓製工商的。
孫綽也在場,見羅含沉吟,站起來對劉彥行了一禮,又對眾人行禮,說道:“玩物皆需轉運,此乃恒久之理。賈子所不喜者,便是過份剝削勞動者,合理即可。”
“善!”李茂鼓了一掌,說道:“國朝修建康通往關中之道,乃是為此。”
建康到關中的國道是有經過“荊”之地,還特別在多個長江樞紐位置拐了那麼一下下,那些地方基本是有水係渡口,能夠使轉運變得更加便利。
羅含卻是愣了愣,不止是他,多數人是奇怪地看向李茂。他們會愣神和意外,無非就是李茂主學賈誼學說,可賈誼其實是主張各地建設自己的“小農體係”,反對物資流通的。
“茂學賈子,也看《呂氏春秋》。”李茂對眾人怪異的目光表現出困惑,說道:“學,乃以致用,大道也?”
“卿之門,有《呂氏春秋》?”劉彥是不顧君王的優雅,瞪大了眼睛,甚至是急不可耐:“可帶來長安了?”
《呂氏春秋》當然就是呂不韋連同門客編撰的那一部名著,後世是歸類到黃老道家名著,可裏麵的牽扯到的學問非常多,有道家、墨家、儒家、法家、農家、兵家的一些著作。
劉彥可不是對誰都稱呼一個“卿”字,可見他是真的對《呂氏春秋》無比的垂涎。
“回天子。”李茂盡管掩飾得很好,卻是難以將振奮或者說興奮掩蓋下去:“未帶來。”,沒等劉彥失望或有什麼表現,他立刻又說:“小民可遣弟子,半月之內可拿來獻予天子。”
諸夏曆朝曆代的典籍太多了,典籍雖多卻很難出現可以傳世的巨著,相當多的巨著還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列入禁學。
劉彥所知道的是呂不韋死後,始皇帝禁了與呂不韋能扯得上關係的一些文章,相傳《呂氏春秋》也是被毀掉。
“非全篇,僅有略略殘篇。”李茂這個卻是必須說清楚的:“乃小民先祖偶然所得,非是門中之物。”
劉彥重視《呂氏春秋》不止是好奇,是《呂氏春秋》真的就是一部宏偉的巨著,要不然呂不韋也不敢拿《呂氏春秋》和始皇帝叫板,還在文化上全麵獲勝,隻是輸給了權力。
傳說中,《呂氏春秋》裏麵的文章五花八門,幾乎是寫什麼的都有,古往今來、上下四方、天地萬物、興廢治亂、士農工商、三教九流,全都有所論及,許多文章還有重複。
因為實在是太多太雜又有重複,呂不韋又挑選幾位文章高手對這些文章進行篩選、歸類、刪定,綜合在一起成書,取名叫《呂氏春秋》。
呂不韋對此書十分看重,他自己認為這部號稱《呂氏春秋》的書是傑作,誇口說該書是包攬了“天地、萬物、古今”的奇書。例如在相當全書總序的《序意篇》中就這樣寫道:“凡十二紀者,所以紀治亂存亡也,所以知壽夭吉凶也,上揆之天、下驗之地、中審之人,若此,則是非可不可無所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