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蕤之弟羨受命出使柔然了。”荀蕤有些訝異王猛竟然不知道,後麵接著說:“崔秘書郎下班之後會前來與會。”
下班這個詞簡直潮得飛起,可這個用詞在春秋的時候就在被使用,起初是專門指那些有資格參加朝會的官員,官員參加朝會都需要站班位,離開崗位之後就叫下班。
崔秘書郎指的當然是崔宗,王猛聽過也就有點理解過來了。
隻要是個人就會有屬於自己的小團體,通常情況下是人以群分,比如冉閔交往的人都是一些十足的好戰派,桑虞的小團體基本來自於北地,和呂議走得親近的就是來自南方。
曾經當過君王秘書郎的王猛、荀羨、崔宗,他們哪怕是之前不認識也沒有接觸過,後麵因為都擔任過或者在任相同的職位,都是會主動接觸一下,隻要不是真合不來,走到一起是必然的事情,外人就稱他們為“君王近臣派”。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朋友,人與人的認識一般都是通過朋友的介紹,隻是三個人的“君王近臣派”就是因為都有自己的朋友,短短時間裏麵就得到壯大。
當然了,包括王猛、荀羨和崔宗在內,他們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組建了什麼派係。
眾人當然不是一直站在宮門附近聊天,是邊走邊聊。他們這一群人很是引人注目,不止是因為王猛在場,還因為大多數人身後都有著一個不錯的家庭,甚至是某些人的老爹(祖宗)名聲足夠響亮。
“那群小家夥。”冉閔手裏抓著一根啃掉不少的雞腿還是鴨腿,站在三樓窗戶旁邊指向邊走邊聊的王猛等人,扭頭招呼室內的人:“成群結隊滿大街逛遊,要不要喊上來訓幾句話?”
李壇的腦袋也就從窗戶伸出來,他的胡須上有些水跡,肯定是剛喝完酒還沒來得抹幹淨。他收回目光,好笑地說:“早就勸你多讀書。要是王景略不在場用‘訓’沒什麼,他在,你‘訓’個什麼‘訓’?”
所以說啊,漢字博大精深,幾乎每一個字都有著非常複雜的意思,不同的場合的同一個字可不能亂用。
王猛好歹是劉彥曾經的貼身秘書郎,官位當然不是最重要的,是劉彥幹的一些事情很像是在教學生,那就真不是誰想“訓”就能“訓”的。
冉閔被嗑了一句,回應是直接將手裏快啃成骨頭的玩意朝李壇丟過去,卻是被李壇偏了偏頭躲開了。
關中以後將會成為直隸,新長安城也已經在建造。在新長安沒有建成之前,舊長安是會有一些建築得到修複,尤其是百官需要有個下榻的地方。
漢國也下達了指示,縣令官員必須是將家業搬遷到關中,也就是將家人安置在長安。再來是紀昌還給出了一個很長的名單,在名單上的各個家族也需要搬遷到長安。
現如今已經有不少家庭搬來長安,新長安沒有建設完成之前也是入住到舊長安,宅子和土地當然不屬於他們所有,隻是暫時的租住。
源於遷移全國大多數能數得上號的家族來長安,舊長安可不再是那個沒什麼人居住的城市。
然後是冬至節期間,不管是被招來的民伕(徭役),還是被征募的勞動力,他們在節日期間也會得到輪流的假期,自然是會到舊長安城走動和遊玩,使舊長安城的人氣一下子暴增。
這是數十年間長安城前所未有熱鬧的一幕,胡虜之亂還是在劉彥遷來才重現。
漢人是一個非常勤勞的民族,指的不是什麼任勞任怨,任勞任怨絕對不是什麼美德,勤奮才是。
環境不好的時候,漢人會想盡辦法來生存下去,環境稍微好一些就渴望增加自己的財產。
土地無法獲得,那就幹一些手工活,舊長安城的街道上也就有些相當多賣小玩意的攤位,就是店鋪什麼的屬於不存在,那是因為官方真沒打算修複舊長安城,甚至是舊長安城在新長安城建好之後會進行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