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國家的穩定需要法家,發展國力需要雜家,保衛國家和對外征戰需要兵家……”劉彥舉了相當多的例子,無奈地說:“就不能綜合一下?”
現代人,哪個不是實用主義者?管它是什麼學說,能用的就是好的學說。再來是,一個黨還允許內部有諸多派別,一個學說裏麵就不允許有諸多的分支了?
率先明白過來的人是紀昌,他先是振奮,然後是為難:“儒家已經消化諸多的諸子百家學說,早便不是純儒,可是……冠名於儒學,分有諸多學派,與百家爭鳴有區別嗎?”
“寡人就說明白一點吧。”劉彥開始有些不耐煩了:“不管是哪個學說皆是諸夏之學,能不能統稱為‘夏學’或‘漢學’,隻取其精華,去其糟糠。”
後世的學術界認為夏朝是諸夏後裔的第一個朝代,就是一度難以找到有力的證明,以至於西方國家認為壓根就沒有“夏”這個朝代,後麵還是從甲骨文的考古上得到發現,才證明真的有夏朝的存在,最直接的證明就是出土於商朝的鼎器上有關於夏朝的記載。
紀昌在刹那間與桑虞完成對視,他們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自己家的這個君王簡直就是雄心壯誌,要捏合包括儒家在內的所有學說為漢國所用,連“夏說”這麼個逼格高出天際的稱呼都用上了。
劉彥的想法還是非常直接的,後世的天朝一直在強調“中華文化”,不管開始之初是有什麼目的,就是將各朝各代的文化來進行規範和統稱。這個做法當然是正確的,首先都是屬於“中華文化”的一部分,那出自哪個區域就沒有任何需要爭論的地方,內部的爭執也就沒有了必要。
古人喜歡搞文化獨尊,不同學派的人互相掐架起來簡直不要太可怕。他們會那麼激烈地進行鬥爭,是各自的分別太過明顯,導致誰也不服誰,那就從根底上將它們視為同一個文化的分支。都是屬於某個主體文化的延伸,再掐架就完全是與當局過不去了。
“‘夏學’這個稱呼好。”冉閔逮住機會大聲說了一句:“聽著就覺得堂皇大氣。”
之所以是稱“諸夏”,不止是因為夏朝是第一個朝代,還因為都是源自一個族群,說諸夏是因為後續發展的文化和價值觀產生了不同。“夏”這個字本身就代表著源頭,將所有學說捏合起來,再稱為“夏學”,誰反對就是背棄祖宗的叛徒,不將自己視為諸夏一員。
“驃騎將軍所言極是。”紀昌剛剛還在擔憂一點,劉彥要是認定‘漢學’這個冠名,那基本上就隻能是代表當代:“稱‘夏學’,無人敢有不服。”
一件天大的事情就那麼草率地被確認了下來,參與的人不管有沒有認清楚其中的重要性,反正都是既是激動又是興奮。
“沒人敢不服就行。”劉彥也很開心,有些不足的是現在稱‘中華文化’基本是不會得到認可,要不更合他的心意一些。他開始用下命令的口氣分配任務:“小年期間,那些讀書人熱鬧得很,讓他們都別吵吵了。”
在場屬於文官體係的人都是站立起來行禮應命,他們會用不同的手段將今天的決定透露出去,要是那些文化人識相點坦然接受倒還好,不接受他們也會使用各種手段讓有反對意見的家夥接受或人間蒸發。
眾人從劉彥處離開,出了宮門紀昌站定原地。
也不知道是忘了還是刻意,剛才劉彥並沒有指定誰為主導,紀昌很清楚自己雖然身為丞相,是理所當然的主導者,但包括桑虞、呂議等一些九卿可不會那麼安份。
一個國家確定文化不是小事,誰去執行都能從中獲益,桑虞自認是北方派係領袖,呂議是被逼著成為南方派係的領袖,他們哪怕自己不想爭,後麵也會被追隨者逼著去爭,紀昌停下來就是要與兩人開誠布公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