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都是抱準了大腿才有現如今的身份地位,是在一些行事作為上存在私心,但忠誠於劉彥才是保證自己地位的根本。也懂得隻有國家保持強大,他們的家族才能保住富貴,甚至是因為劉彥劃地盤分蛋糕,誰都認清楚隻有國家穩定才能快樂地出去參與開拓盛宴。
所有人一想,還真的是那麼回事,隻要君王不吃獨食,其實大家夥與王室的利益根本就是一致。
隻是,他們多少還存在遲疑,比如要是哪天王室要吃獨食,或是王室將他們養肥再宰呢?
有顧慮的人也沒傻到將自己細思極恐的事情說出來,安靜下來的雅間,想越多的人身上出的汗就越多。
在先漢之前可是有出現過“腹議罪”來著,死在這個罪名之下的人多不勝數。
漢孝文皇帝是有明令禁止過“誹謗罪”,與“去肉刑”一道被視為實施仁政的標誌,可一代王朝一代政,耐不住他的子孫再搞啊!
那是漢武帝時代的事,與“腹誹”罪相關的大案有兩起,名臣竇嬰、顏異因此被殺。魏其侯竇嬰曾經以平定“吳楚七國叛亂”和正直立朝而名動朝野,後來在與武安侯田蚡相爭之時,田蚡加給竇嬰的罪名就是“魏其、灌夫日夜招聚天下豪傑壯士與論議,腹誹而心謗,視天,俯畫地,辟睨兩宮間,幸天下有變”。“腹誹而心謗”是嚴重的政治犯罪,最終導致竇嬰被殺。
漢孝武皇帝之前的漢孝景皇帝也有例子,就是那個指揮軍隊平定七國叛亂的周亞夫。
周亞夫是漢初名臣周勃的次子,他指揮軍隊平滅七國叛亂當然有大功勞,問題是劉姓漢室的皇帝都是出了名的小氣和記仇,漢景帝劉啟沒忘記前去細柳營被攔下的事,後麵有深深忌憚周亞夫的功勞太大,一直都在找機會要弄死周亞夫。
周亞夫自己也是一個作死能手,漢室有規定什麼品階就是什麼的待遇,分為方方麵麵,其中就對府邸規格、生前、事後等一些事情最為嚴格。周亞夫的府邸嚴重超過規定的規格,屢次被警告根本沒當回事,後麵被漢景帝劉啟一再羞辱心灰意冷了,可還是在不斷往作死的道路上前進,比如私自打造大批兵甲器械。
任何時代私人囤積軍需物資都不會被當成什麼好事,周亞夫說那是要作為陪葬品,問題是徹侯多少陪葬規定得很嚴格,生前打造和死後打造亦是兩回事,那麼搞被弄死真的不冤。
想得滿頭大汗的人,估計是太多人想到一塊去了,最後隻剩下了麵麵相覷。
作死的人往往是不知道自己在作死,誰都不確定自己某天會不會幹找死的事。他們還隻知道有“腹議罪”,還沒見識過“莫須有”,可心裏無比明白君王想弄死誰,真真有太多的辦法了。
“要不……”張石最沒存在感,同時膽子也是最小,細聲說:“還是別做的那麼聲勢浩大,太明顯的話……”
幹麼,這都是幹麼,他們聯合起來橫掃一大片,該打壓的打壓,該清除的清除,然後就該是繼續競爭到一家獨大,最後是不是要將劉彥搞下去,自己坐上那張寶座?
雅間之內當屬桑虞臉色最為蒼白,他原先隻是想著發展再發展,還真沒有想過發展起來之後會不會一家獨大,更沒深思一家獨大之後會麵臨什麼局麵。
【如真一家獨大,真會出現不敢想之事!】桑虞發現自己的身軀竟然在抖,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恐懼:【曹魏和司馬1晉例子在前,皆是威勢與實力冠蓋君王,再行篡位之事……】
主弱臣強的例子太多了,能夠做到安守本分的就成為周公和霍光那樣的名臣,可並不是誰都能當周公和霍光。
桑虞身軀抖得和什麼似得,話都有些不利索:“再議,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