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曄本來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傾吐，卻在看到她的這一刻，全都憋回了肚子裏。
他覺得自己什麼也不必問了，她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你想和我說什麼？”他悶聲道。
盡管知道她說的話不會是自己期待聽到的，他心裏還是懷了一絲盼望。
蘇輕眉牽著阿寶的小手，走到他麵前，凝視著他。
皇甫曄不由自主的垂下眼，避開了她清亮的眼神。
離得近了，他看得更清楚了，她的氣色非常好，而他自己卻恰恰相反，她失蹤的日子裏，他吃不香睡不著，合上眼睛夢裏全是她。
他都不記得有多久沒照過鏡子，沒好好打理自己了。
因為他根本沒那個心情。
他忽然後悔，自己不該就這麼露麵，應該洗個澡，讓自己清清爽爽幹幹淨淨的出現在她麵前。
“皇甫曄……”
蘇輕眉的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皇甫曄突然抬頭衝她一笑。
“眉丫頭，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很醜？是不是嚇到你了？你說你也是，想要見我就早點告訴我嘛，讓本公子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現在你麵前，這下子可好，本公子風華絕代的形象全都敗壞了，丟人簡直丟大發了。”
他頓了頓又道：“要不，你等等我，我去洗個澡就來，很快，很快就好。”
“皇甫曄！”
蘇輕眉咬了咬嘴唇。
皇甫曄停下腳步，慢慢回過身來，凝視著她。
“好吧，眉丫頭，你究竟想和我說什麼？”他決定不再逃避了，也不再戴著假麵具掩藏自己。
該來的遲早會來，該麵對的也遲早要麵對。
蘇輕眉輕聲道：“皇甫曄，謝謝你。”
就知道這丫頭會說這個。
皇甫嘩嘀咕了一句。
他擺擺手道：“免了免了，道謝什麼的話本公子這輩子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你就沒有什麼新鮮的，本公子沒聽過的話想說？比如，你想嫁給我？”
蘇輕眉看著他，眼神複雜：“皇甫曄，真的謝謝這段時間你照顧阿寶，你把他帶得很好。”
“這有什麼，他是我徒弟，我對他好是應該的，你就因為這個謝我？眉丫頭，你真的不考慮嫁我？”
皇甫曄嘻皮笑臉的往前湊了湊，卻屏住呼吸，心情緊張。
蘇輕眉低歎一聲，道：“皇甫曄，對不起。”
“免了，這句我更不愛聽。”
皇甫曄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臉垮了下來。
他憤憤地踢飛了腳下的石子。
“除了謝謝你和對不起，你永遠不會和我說別的。”
明知道是這樣，可他還是很難過。
他想讓自己表現得瀟灑一些，大方一些，然後揮揮衣袖飄然離開，忘記這個沒良心的丫頭，忘記一切紅塵煩惱……
他可發現自己做不到。
他以為自己會不在乎，但他的心口卻莫名的疼痛起來，一想到從此將再也見不到她，他就說不出的難受，是那種要窒息般的難受和痛苦。
罷了罷了。
這輩子他算是栽在這丫頭手裏了。
“眉丫頭，謝謝你。”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