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飯，大太太道：“以後你們不要來看我了，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我這輩子對不起你們，下輩子若有機會再做母女，我會好好補償你們的。你們也不用為我難過，對我來說或者死了比活著容易，隻要你們過的好，我就是去了那邊也安心了。”
“母親。”沈璧君和沈寶君同時握住了她的手，“您放心吧，我和寶君一定會好好的。”
“那就好。”大太太笑了，靠近兩人道：“你們去我的房間，在梳妝台下麵有一個暗閣，暗閣裏麵有一把鑰匙，你們取出來。然後去中南巷二十三號，我在那裏藏了些大洋，本來是想日後貼補你們用的，現在你們都取出來吧！雖不能保證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但應急總是夠用了，你們姐妹兩個把錢平分了，好好過日子。”
這是她唯一能留給她們的東西了。
兩人說不出話來，隻能哽咽著點了點頭。
大太太覺得自己該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便道：“飯也吃了，衣服也送了，你們走吧。牢裏陰氣重，不適合你們這種姑娘待。”
“母親。”
“走吧！”大太太笑著道：“別擔心我。”
沈璧君隻好拉著沈寶君站了起來，她們確實不好待太長的時間，周副官還在外麵等著呢！
沈璧君道：“您缺了什麼就讓人遞消息給我，給您的包裹裏我放了些大洋，您留著給那些人跑腿用。”
大太太嗯了一聲，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走吧！”
兩人這才轉身出了門。
大太太一直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這才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外麵周副官正在靠著牆吸煙，見她們出來了便道：“少夫人讓你們來看她已經是格外開恩，你們以後不要再去為難少夫人了。”
沈璧君道：“我們知道了，謝謝你送我們過來。”
說完便扯著沈寶君離開了。
路上，沈寶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打著手勢道：“二姐，我們再去求求三姐吧，我覺得母親跟以前不一樣了，也許三姐……”
“她不會放過母親的。”沈璧君打斷她，“如果有人三番兩次的害咱們的母親，你會放過她嗎？”
沈寶君沒說話，隻是哭的更厲害了。
沈璧君將她摟進了懷裏，拍了拍她的後背道：“我知道你難過，可就像母親說的，對她來說或許活著比死了更難，若你真的舍不得母親，就聽她的話找個好人家嫁了，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後半輩子，這樣母親就是死了也沒什麼牽掛了。”
她看的出來她的母親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或許對她來說死亡也是一種解脫。
牢裏。
大太太換了沈璧君為她拿來的幹淨衣服，然後又用水將臉擦幹淨了，這才靠著牆坐了下來。
她想起了她剛成婚的日子，那個時候她的祖父還在，沈約也對她很好，每天濃情蜜意、蜜裏調油，讓她覺得自己過的仿佛是神仙一般的日子，而沈約就是她眼裏最完美的丈夫。
可惜她成婚後沒多久她的祖父就去世了，她頭胎又生了個女兒，好像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沈約就有些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