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幕間(1 / 3)

到時間了。

肅整的會議室廳內安靜異常,先前殘留有十幾個不等的空位此刻全都填上了,每個人都坐在他應該坐的位置上。

——首都軍校的教員全員到場。

幾位相對年輕雙肩附有簡單的團徽的年輕軍士分列坐在會議桌旁的工作台,他們依著長官的命令就截止的時間點從係統後台導出大量數據資料。其中包括各維度的分析圖,各專業排行榜單以及總分數吧。

這些榜單和數據分析圖密密麻麻的疊了一層又一層,被調出來後切換到了會議桌中間中空的位置,環圈展示。

這些大大小小的榜單被環坐的各係教員不斷調取研讀,還時不時傳來小聲的議論聲。

“這次榜單可真是出人意料。”

“是啊,上部圈竟能一連扒出好幾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名,還以為會跟往年一樣被那些世家子弟壟斷。”

“欸欸,你可別胡說,什麼時候世家子弟有壟斷這些?不過是各憑本事,若你可以誰還管你什麼出身……你這一屆不就有人做到了嗎?”

“別太激動,要不說你還有A教員,你也少說點吧。別老是逮著機會挖苦誰誰的。”不得不承認出身優良的學生確實有更好的資源,但是真正能讓他們脫穎而出的絕非單單隻是資源,更多的還是本人能力,所以剛才那人說話還是有所偏頗的。

“這好好的吵什麼呢?現在正取中段成績……別說的好像跟你們沒關係一樣。達標考生選好了嗎?長短線維度值出來了嗎?動作快些,一會還要對照分析。”這時一位年長的總教員阻止了幾位年少氣盛動不動就動嘴皮的兵油子,預防他們一會兒真在就打起來了。

“我怎麼就覺得這次平均線貌似有些後移?跟去年的數據越有差距。”

有差距,怎麼可能沒差距?去年前十甲咱就有七位,便是中段成績也有六位,但今年隻得四個了……是差的有些遠了。

“可今年不是說格耀年,出了好些黑馬……”

你就別黑馬黑馬的說,沒瞧見那幾位臉都快要全黑了嗎?!見某位年輕人還不懂看眼色自顧自說著,年長的教師連忙截住對方的對話。

且近年來舊疾纏身,遂軍方特將他放回來好生修養,隻待完成這幾年的教學任務便可直升一級退役。

這位年長的教員也是一位在沙場馳騁支撐多年的軍士,但是已經接近退役年紀。他的年紀比在場很多軍時都要年長,甚至當他們爺爺都有多的了。

雖然在役時雖默默無聞,不論是性格還是戰績都不鮮明,甚至比之很多年輕他數倍的同僚都要有些差距,可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為帝國熱血奮戰了一輩子,在前線崗位堅守了近三百年的時光。因此哪怕是在桀驁不馴的軍士在他麵前也會稍微收斂一些。

見幾人知情識趣的轉了話題,重新談起本專業中段成績的平均比對值,年長者鬆了口氣,隨即不著痕跡的瞄了眼已經徹底凝固的前部,默默歎了口氣。

年輕人啊,還是太年輕了。

不過嘛年輕人豈不正處於氣盛的時候,誰還沒有過這樣輕狂的時候?這也是年輕的資本。

“綜合出線率隻有68%,上一屆這個點是多少?”達克沃斯先生垂首問道。

“足有81%……”嚴柏神色嚴峻地道,這個成績也是他沒想到的。

整點數據出來之前他雖猜到各方麵數據可能會有差別,但沒想到會差這麼多。不論是綜合出線率還是核心出線率以及代表專業擇優率的平均遊線全都有所下降。不僅比不上去歲的數據,連以往十年平均水平都達不到,這是首都軍校前所未有過的狀況。讓他們有些懷疑起後台係統的準確性……這是數據延遲了?還是沒抓取好?

該死的,難道真是今年他們懈怠了,怎麼會讓這麼多人材在眼皮底下流失。

可即便偶有失手也總不能連過往的平均水平都達不到吧?!

嚴柏神色嚴峻,礙於他在首都軍校的供職,他比其餘的同僚更在意這個情況。

一連翻看多篇維度分析,家教還算良好的人沒忍住,一拳頭狠狠砸到了硬板桌麵上。

接觸麵的皮膚瞬間就紅了大片,畢竟是A級銳器都輕易無法切割的鋼合材料,當事人卻眉眼不動,好像砸的不是他的手,是一個沒用的死物。

卡尼斯基娜瞥了眼少有正形起來的某人,覺得對方還是先前那副欠揍頂嘴的模樣比較順眼,眼下卻是帶著些令人有些不大順眼的陰鷙。

犯得著這麼生氣嗎?這貨又不是正經教員,他們作為教員都沒這麼激動……雖說作為他們的母校來說,他們自然希望母校能繼續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

但是換個角度想他們早已離開學園到所屬的軍團任職,很顯然母校的輝煌頂多能為他們的人生履曆錦上添花,並不能對他們的職業生涯起多少實際效應。成年人的世界早就。

他們之所以聚集在這裏大多都是為任務而來的,有的是過渡期要求的教學任務,有的是定期評定的指標,也有的純粹就是撈積分來的……純純想教書育人的倒沒幾個,畢竟年輕軍士的主場還是在戰場上,要他們長久安穩的待在後方還是太為難那些。

就是這麼現實。

包括卡尼斯基娜也不例外。她年紀輕輕便進階少將軍銜,軍功強盛,正是職業生涯最好的一段時候,之所以到這裏來也是為任職期間的指標。

比起到外圍星係展開聯係工作,她更願意到自己的母校展開教學任務。雖然這兩者其實並沒什麼區別但在首都軍校好歹認識的人多啊,外圍星係就真的是去開荒了……真不知道上頭的人為什麼總喜歡讓他們這些戰士教書育人。

難道真如傳聞中所言是某位政界大佬想出來製轄各方勢力的手段。可每年督促眾人走指標和過渡任期的往往都是軍部官方,沒有外在勢力插手。難不成還是上頭那幾位大佬瞧他們跑的太快想出手遏止一下……笑話,他們上頭一個比一個厲害,近五十年來的年輕一代就沒有真正能與之媲美的,哪用得著忌憚他們什麼?

而且他們懂得打仗殺敵,不一定會教人,可別誤人子弟的好。

達克沃斯先生到一如既往坐在上首,這位才是真正的不動如山,從方才到現在都眉眼不動,老神在在。這位在執政局屹立多年的大議員,仿佛什麼都不能使他驚訝。

“小嚴,靜心,你有些太激動了。”年長者的話語並不嚴厲,但是語氣卻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威嚴,叫這個略有些浮躁的年輕人瞬間就清醒起來。

他這是在幹什麼,竟……當場失態。

作為首都軍校這屆特聘的監督,其實他本人也蠻受寵若驚的。因為這個職位也是新設的,在首都軍校成立的過往年間不曾有過這樣的崗位。

今年為了加強軍政兩屆的對接,他作為這一代表現相對出色的年輕議員入駐到首都軍校來。雖然他目前並沒有太多實質工作,可是隨著軍政兩屆聯合的展開,很快他的事情也會多起來。

到時他不僅需要麵對對他委以重任的頭部長官,也要麵對各軍事集團勢力。如果沒辦法承受一定的壓力和風浪,他注定會成為兩界摩擦的炮灰和犧牲品。

所以在任職的前一天,委派他接過這份任職的長官曾單獨找他談過話,讓他就任之後不管走什麼樣的路線對外選擇怎麼樣的作風都要記得一定要保持在強硬的作風。因為他的個人就代表執政局在首都軍校的門麵。

且這個門麵雖小,但卻是執政局花費近百年,各方周旋、試探磨合以及利益交換下才勉強豁開的一個裂口,一個能讓他們與另一方進行直接聯係和交易的豁口。

這個小口子隨時都能關閉,而且主動權還在對方——他們目前所能得到和或得到東西不多。但卻是一個在外代表的態度,因為隻要這個豁口一開,對方再想收回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他們也不指望嚴柏能在這個位置能幹什麼,或是實質上牟利。畢竟他們耗費人力物力,這些年也才打開這樣一個豁口送出一個人,就嚴柏一個人能做的真的是少之又少。

但是這個介於兩方之間的聯絡人必然要夠強硬才是。他不能軟,因軟和溫和的人沒辦法接受這樣的風雨和顛簸。他也不需要親和或平易近人,盡管這確實能夠為展開關係做鋪墊,但也容易成為某種另類的把柄。他更不需要有多麼聰明和富有手腕,因為這樣的人很有可能會讓局麵陷入失控。

最後他們便選擇了嚴柏。對方是著名政界家族嚴家的兒子,毫無質疑家勢清白立場清明,出身於富有家教的大家族,自小就沒有受到物質條件的虧缺。

而且對方上頭有一位已經長成的繼承人兄長,在家庭中的位置雖不算微妙但是必然遠不及作為繼承人的兄長,幸得沒有養得太嬌慣。且他進入執政局也是受家族的支持,入職後兩次評定任職都是在任的大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