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冬君突然說起這個問題,她一怔,想了想說:“大概會結婚生子吧,隻是他……”
眾人都知道李世湘口中的“他”是誰,心情免不了更加低落。
王冬君見狀臉上一僵,隨即笑笑說:“沒人說了,那我說,在長沙大學我讀的是中文係,我想當一名新聞記者,如果可能,我還希望自己能成為一名作家。”
王冬君的話激發了女兵們的興趣,大家開始說話。李丹接著王冬君的話頭說:“她不隻是想當作家,還想像我們師長一樣去法國留洋,說什麼法國出過雨果,法國文學最好了,還出過巴紮爾克……”
張誌芳聽了,笑著糾正李丹:“不是巴紮爾克,是巴爾紮克!”
“隨便什麼巴紮爾克或者巴爾紮克,反正是法國有名的作家。她希望成為作家,所以想去法國學習文學。”李丹笑嘻嘻的說。
被李丹講出小秘密的王冬君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其實,去法國學文學,還是廖師長跟我建議的。“
她又跟李丹說:“我是很想去法國讀文學,你要不要一起去?”
“要去,要去,隻要冬君姐你別嫌棄我累贅就好。”李丹天真爛漫的說。
她還是小孩子心性,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想跟著這個親切的大姐姐,怎麼著也好。
王冬君笑著答應了,既然秘密已經不是秘密,她也逐漸放開,開始坦然的談論自己想要去法國留學的想法:
“我在昆侖關戰後寫過一首小詩,詩很不像樣子,但是被廖師長無意中看到了。
廖師長把我找去,對這首詩讚賞不已。說我有文學功底,將來要送我去法國學文學。
當時廖師長還背誦了一首法文詩,是雨果寫的。他還把詩翻譯成中文給我聽,那詩真美!
那是我聽過的最優美的詩句!從那往後,我就向往著去法國學文學了。”
“我相信隻要努力,你一定可以實現的。”張誌芳鼓勵王冬君道。
李丹突然有了新的想法,說道:“冬君姐,芭蕾舞是巴黎人發明的吧,我一定要去巴黎學跳芭蕾舞,穿上潔白的舞裙,就像天鵝一樣!”
“那你可記錯了,芭蕾舞是在意大利誕生的!”張誌芳說。
李丹很不服氣,揮動了一下胳膊說:“誌芳姐,你說錯了,芭蕾、巴黎,因為產生於巴黎,所以才叫芭蕾舞。如果產生在意大利,應該叫意大利蕾才對啊!”
聽了李丹振振有詞的話,張誌芳忍不住笑了。
“反正不管是產生在意大利還是巴黎,我都要跟冬君姐一起去流洋,東君姐去巴黎學文學,我就去巴黎學芭蕾舞。”
張誌芳點點頭:“嗯,好吧!誕生一個舞蹈家也不錯。”
說完了別人,張誌芳也想說說自己,她慢悠悠地說:“我大概還是會當緬甸語翻譯,或者到北平大學文學係去進修一段時間,然後再回來當緬甸語翻譯。
現在緬甸的人們對我們有許多誤解,這都是溝通不暢的原因。
我想,等到我們將事情的真相跟他們解釋清楚之後,他們對我們的誤解一定會消除的,他們會對我們表示支持的。緬甸的山水很好,我很喜歡。”
與喜歡緬甸的張誌芳不同,高個子的護士長趙慶香接過話茬說:“我不喜歡緬甸這個地方,等把日本鬼子打垮之後,我是再也不要來緬甸來了!這個鬼地方!
聽說廖師長根湘雅醫學院的院長很熟,我想經他介紹去湘雅醫學院學醫,等到學成之後,我要當個出色的外科醫生,然後到部隊為士兵們治病。”
譯電員朱青蓮一直沒有說話,他本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大家的談論話題還是鼓起了她的興致。
她告訴大家說,打敗日軍後,她想在老家的郵電局當個報務員,不想再到部隊工作了。因為她媽媽隻有她一個女兒,她需要照顧媽媽。
可能是因為有了安全的環境,眾人放鬆下來談性很濃,又說起了這個新環境。
張誌芳說說:“遠征團這個番號,還真是第一次聽。不過,這支隊伍的感覺給我很不一般,怎麼說呢……他們沒有那麼多的暮氣,所有人都好像很有信心一樣。”
“哎,是啊!”
李丹下午跟著一連走的,她教一連的戰士們唱歌,也發現了不同。
她嘰嘰喳喳的講道:“遠征團的戰士們,他們好像很有勁兒。走路有勁,唱歌有勁,幹什麼都有勁兒。跟咱們新22師的都不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