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雲程被氣壞了,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肥田縣縣長郭德康的電話,電話倒是很快接通了,等初雲程說明來意之後,郭德康立刻充滿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啊初主任,這個決定是我們縣委常委會上大家集體作出的決定,我一個人很難說服其他人的,還希望您能夠理解啊。”
沒有任何一個人和初雲程正麵對抗,每個人都說出了自己的困難,如此一來,雖然初雲程電話打了一圈,卻沒有達到他的目的,哨卡依然是哨卡,進進出出的人員和車輛依然要接受調查才能放行。
輿情封鎖,當地官員把這些事情玩得遊刃有餘,滑不留手。
初雲程的臉色鐵青,他知道,現在,整個肥田縣的人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市委辦副主任放在眼中,因為他初雲程就是從肥田縣裏走出去的,他在肥田縣當交通局局長的時候,就是因為太過於耿直,而被肥田縣的領導們從肥田縣排擠出去的,不過由於他們抓不住初雲程任何的把柄,再加上當時初雲程乃是從燕京市的名牌大學畢業,在整個天都市都頗有名氣,所以,最終肥田縣領導們采取了一種比較委婉的手段把初雲程從肥田縣給弄走了。
而當時把他從肥田縣交通局排擠走的那個人正是現在的這位肥田縣的縣長郭德康。
隻不過當時郭德康還僅僅是初雲程的副手,交通局的副局長,當時肥田縣有不少的交通項目要上馬,郭德康在下麵上下其手,被初雲程發現,想要揭發他,郭德康先下手為強,聯合了一批對初雲程不滿的縣領導最終把初雲程從肥田縣弄走了。現在,十多年過去了,郭德康已經從一名交通局副局長升到了肥田縣縣長的位置,而初雲程現在還僅僅是一名副處級的市委辦副主任而已。
而且肥田縣的很多人都聽說過,初雲程在市委裏並沒有受到重用,所以,這次初雲程回歸肥田縣,沒有人真正的把他當回事。
聽著電話裏傳來的嘟嘟嘟的忙音,想起了自己當初和郭德康之間的恩怨,初雲程冷笑了一下。
看來,肥田縣對於這次楊可蓮一家人的死亡也是高度重視啊,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一旦被完全曝光的話,他們縣委縣政府就會陷入十分被動的局麵。
“初主任,我們下一步怎麼辦?”看到初雲程滿臉憤怒,旁邊來自市府辦的副主任李天力問道。
初雲程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旁邊依然在指揮著手下們攔截查看過往行人的鎮政府的工作人員們,淡淡的說道:“走吧,咱們先去楊可蓮家裏看看。”
柳擎宇他們一路打聽著來到楊可蓮家的時候,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棟明顯建於上世紀五六十年的土坯房,甚至土坯房上學大寨的字眼還模糊可見。土坯房已經殘破不堪,尤其是外牆,有一段都已經倒塌了,隻是隨便用幾根樹枝子插在地上,用繩子簡單捆了一下,就算是簡單的圍牆了。
在破局土坯房的外麵空地上,有一堆牛糞,牛糞旁邊一根木頭樁子,木頭樁子上拴著三頭牛,兩母一公。
這時,木頭門咯吱咯吱響動了一下,一個滿頭發白佝僂著身體滿臉褶皺的老太太手中吃力的拉著一小捆玉米秸稈從院子裏麵走了出來,把玉米秸稈丟在牛的麵前。
三隻牛看到吃的,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哞哞哞的叫著,歡快的吃了起來。
似乎是拖拽秸稈用盡了老人全部的力氣,老人坐在旁邊的石頭墩子上休息了起來,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眼中寫滿了無盡的淒苦和孤寂。
以前的時候,他們一家8口四世同堂,雖然生活淒苦,但也勉強活著,而現在,兒子和兒媳婦走了,孫子和孫媳婦走了,就連三個重孫子也全都走了,整個家庭隻剩下她一個孤老婆子還活著。而她由於年紀大了,身體並不是很好,也隻能勉強走上幾步路!
她是經曆過諸多磨難之人,當年小日本侵略華夏的時候她沒有被日本人嚇到,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沒有被餓死,那麼多困難都過來了,本以為可以看到兒孫們過上好日子,但是卻沒有想到,兒孫們竟然全都比自己先走了。
想到此處,兩顆渾濁的淚珠順著老人的眼角滑落。
這個世界,她真的有些看不明白了。為什麼她的家庭會悲劇到如此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