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愛攀比,其實男人有時候比女人更愛比。或者說,他們更要麵子。
我當著陳文航的麵兒說他不如駱向東,甚至連跟駱向東在一起比的資格都沒有,可想而知,他的自尊得多受傷害。
曾幾何時,我也是個心軟到會顧及別人心情的人,可如今想來,我處處為別人著想,就連張昕薇跟陳文航雙雙背叛我,我都沒有把事情通到他們父母麵前,我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再善良下去,我那不是傻就是聖母白蓮花。
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是我一味地相信跟縱容,才招致如今下場。結果一旦發生便不能挽回,所以我隻得用傷害陳文航的自尊,來填補他傷我心的痛楚跟不平衡。
陳文航臉色青一陣紅一陣,走馬燈似地跑了一圈,最後落在了黑色上。
他真是陰沉著一張臉看著我,半晌才咬牙切齒的說道:“梁子衿,你還是承認了!”
跟他這種人,我完全說不通,也懶得向他解釋什麼,別搞得我好像在求他相信我似的。
我隻是平靜且冷漠的說道:“陳文航,咱們分了就分了,以前誰對誰錯,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早晚自有公道。如今咱們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過你的,我過我的,井水犯不著河水。我不會再去找你跟張昕薇的麻煩,你呢,也好自為之,別隔三差五的跑到我麵前來膈應我,你記著我這句話,我不找你們的麻煩,一不代表我原諒你們,二不代表你們之間就可以光明正大。反正以後有我梁子衿在的地方,你跟張昕薇,別想出頭!”
他陳文航不是暗諷我為了報複他們爬上駱向東的床嘛,他不是說我要強不要臉嘛。我今兒還就要強給他看看!
駱向東那句話說得好,我要讓陳文航知道,錯過我是他這輩子做過最錯也是最無法挽回的事情。
陳文航被我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我看到他這窩囊樣,更覺得嫌棄。怎麼我以前會覺得他是這世上最優秀最好的男人呢?
真是瞎了我這雙裸視一點五的眼睛了!
說完之後,我本想轉身離開,但忽然想到手機還在地上,所以我又掉頭過去撿起手機,這才邁步往前走。
待我回到二號廳的時候,廳內的人已經散了,或者說不像之前那麼多。本是放在廳中間的棺材也隨之不見,我打量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麵孔,正想出去找,但是一回頭,忽然看到駱向東打我身後出現,來無影去無蹤,嚇了我一跳。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不由得微微蹙眉,低聲說:“嚇死我了。”
駱向東戴著口罩,看著我說:“你這趟洗手間去的可真夠久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回家上的呢。”
我不顧他的揶揄,徑自問道:“顧老師的遺體呢?”
駱向東說話難聽:“推去火化了,不然還等著你過來見最後一眼嗎?等你來黃花菜都涼了。”
我剛跟陳文航生了一肚子的氣,此時又被駱向東嗆,心底很不舒服,不想跟他吵嘴,我幹脆別開視線,想要邁步出去找徐璐。
但是我剛往前走了一步,駱向東就伸手抓住我的手臂,我抬眼看著他,目露迷茫。
駱向東盯著我的臉,說:“哭了?”
我下意識目光躲閃,心想我剛才跟陳文航吵架,應該是沒有哭才對。
駱向東見狀,徑自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為那種人渣掉眼淚不值得,更何況還是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你也不嫌丟臉。”
說罷,他從褲袋中掏出一記暗藍色的棉布手帕遞給我,說:“擦擦眼睛下麵,都花了。”
我接過手帕,下意識的擦了擦眼底,看到手帕上都是散掉的睫毛膏,這才恍然想到,我今天是化了妝出來的。
連著擦了好幾下,我抬眼看著駱向東問道:“還有嗎?”
駱向東眼帶嫌棄,幹脆從我手中把手帕搶走,然後使勁兒幫我擦了幾下。
他擦得我呲牙咧嘴,我卻也隻能忍著。
駱向東擦完之後把手帕塞到我手裏,陰陽怪氣的說道:“真不知道你這德性,喜歡你什麼。”
我‘啊’的疑問了一聲,駱向東卻沒有答我,而是轉移話題道:“去墓地那邊吧,他們都過去了,一會兒就是下葬儀式。”
我跟著駱向東邁步往外走,心想著他的那句‘喜歡你什麼’。他這句話沒有主語,到底是說誰喜歡我什麼?
我們從側門出去,正巧碰到回來的陳文航,陳文航見我跟駱向東並肩而行,動作微頓,隨即裝作視而不見,從我們身邊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