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了一樣的靠在後座,我眯縫著眼睛看著車窗外。一顆顆向後略過的樹木跟車輛,看得我眼花繚亂。
沒過多久,我就覺得酸水已經頂到脖頸處了。我伸手捂著嘴,強忍著。
駱向東應該是注意到我的異樣,所以他出聲說道:“難受就把車窗打開。”
我咕咚咽了口口水,眼眶發紅,低聲回道:“不用,太冷了。”
車上暖氣很舒服,駱向東感冒了,徐璐還在睡覺,大冷天的因為我一個人開車窗,很是過意不去。
駱向東按下中控,將我這邊的車窗開了一條縫,冷空氣直逼進來,開始在車頂上麵環繞。我隻要一聞到新鮮空氣,心裏麵就舒服不少,隻是暈車的人都知道,一旦暈了,就不可能半路停止,一定會暈到底的。
車子一路往前,沒過多久,駱向東將車拐到了路邊停下。我看著外麵還是市區的樣子,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駱向東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去。
在他關車門的時候,徐璐微微睜開眼睛,見車停了,她下意識的起身問道:“到了嗎?”
我說:“沒有,駱向東下車可能有什麼事。”
徐璐哦了一聲,隨即擺好姿勢,重新睡。我真是羨慕她。
我見駱向東進了路邊的一家便利超市,大抵猜得到他要買什麼東西,幾分鍾之後,他拎著一個購物袋出來。
上車之後,將袋子轉手遞給我。
我打開袋子一看,謔,好家夥,這是坐月子女人的豪配零食組吧?
山楂條,山楂糕,山楂卷係列;檸檬味,橙子味,蘋果味棒棒糖係列;酸梅,楊梅,烏梅和溜溜梅等酸棗係列。
就連飲料,他拿的都是酸梅湯。
我瞬間有些哭笑不得,真是看著牙都酸倒了。
駱向東重新係好安全帶,一邊開車一邊道:“吃點東西壓壓。”
我心中一陣暖流淌過,嘴上卻故意誹謗:“你是怕我吐你車上吧?”
駱向東回道:“你有病之後腦子倒聰明了。”
我衝著他的後腦勺白了一眼,隨即低頭在袋子裏麵挑零食吃。
從市區開到寧山公墓,差不多一個小時二十分鍾的樣子。駱向東找了停車位將車子挺好,我伸手拍了拍身邊的徐璐,低聲道:“璐子,起來了。”
徐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到了?”
我說:“到了,你還真能睡。”
駱向東已經下了車,我跟徐璐一左一右從後座下去,下車之後,徐璐走到我旁邊,低聲說:“哎,今天應該是有錢人家出了什麼事,你看那邊停著的,清一色的豪車。”
我順著徐璐指的方向一看,可不是,她不說我都沒注意往那邊看。斜右方一整排,一水兒的超跑,不上個百萬都不好意思往人家身邊停。
徐璐又說:“看這滿園子的車,今天最少三四份送葬的。”
我心裏頭難過,如今就連出殯都是紮堆了。
左邊站著駱向東,右邊站著徐璐,我們三個一起往裏麵走。中途我就接到匡伊揚的電話:“學姐,你到了嗎?”
我說:“剛到,你們在哪兒呢?”
匡伊揚說:“我們在二號廳這裏,你進來之後往右走,左手邊第二間就是。你來了就看到了,都是咱們學校的學生。”
我應了一聲,然後掛斷電話。
徐璐問道:“在哪兒?”
我說:“二號廳。”
徐璐第一個反應便是:“二號廳是中型廳,我前陣子來參加葬禮,就是在二號廳。”
我問:“你什麼時候還來參加過葬禮?”
徐璐道:“別提了,銷售部一個組長他丈母娘去世,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全公司都隨了禮份子,我也不好當那個特例,隨了五百塊,還得起個大早來參加葬禮,就差讓我也跟著掉兩滴眼淚了。”
本來是挺悲傷地事兒,被徐璐這麼一說,端的有喜感。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徐璐低聲道:“嚴肅一點,在這麼肅穆的地方。”
我趕忙收起笑容,邁步往裏走去。
在快到二號廳的時候,我就看到前方三五成群的人,他們都穿著或黑色或深色的正裝,而且不少熟麵孔,正是我們這屆外語係的同學,有同班的,也有隔壁班的。
有人眼尖看到我,立馬揚手打招呼:“哎,子衿,這邊。”
駱向東對我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