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東幽幽說道:“勢利眼。”
說完之後,他掉頭離開,我朝著他的後背翻白眼,鄭澤宇見狀,不由得笑道:“子衿,向東也是為你好,他受人之托,總要好好照顧你,你要是中途被壞人給拐跑了,他回頭怎麼向那人交代。”
我本能的想到顧老師,心底歎了口氣,從此陰陽永隔,是沒辦法再向他交代了。
駱向東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以才對我如此照顧的吧。
一想到剛剛他對那個陌生男人的咄咄逼人,再想到他做這事完全是為了顧老師,我這心裏頭……不知為何還有點小失落。
鄭澤宇說他找到了玩娃娃機的竅門,拉著我去看他抓娃娃,我也很快收回這股異樣的心情,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還沒等一個小時,我的手機就響了,是王老五飯店的老板打給我,說是有個包間空出來了,問我們還要不要去。
我說我們十分鍾之內就到,然後叫齊所有人,出了電玩城,往吃飯的地方走。
路上我一直在跟鄭澤宇和衛錚聊天,沒有跟駱向東講話,不是故意不理他,就是他沒跟我說話,我也單純的沒跟他講話。
氣氛隱約中摻雜著一絲尷尬跟古怪。
好在電玩城距離吃飯的地方很近,我們不到十分鍾就走到,但是來到飯店門口的時候,發現老板正在裏麵跟一幫人解釋什麼。
見到我們一行人出現,老板像是看到救星似的,連聲道:“這不訂桌的人來了嘛,真是不好意思,包間我已經跟這桌客人說好了,咱們做生意就要講信用……”
老板這話是跟店內的另一幫人說的,我一看這幫人的打扮,四五個男人年紀均在二十五歲左右,稍微大點的也不超過三十歲,穿著一身乍看不錯實則都是雜牌子的襯衫跟西裝,手上的腕表中晃蕩著鑽石,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再看他們身旁摟著的女人,一個個短裙長靴,頭發五顏六色,臉上的煙熏妝活像燒烤架上烤糊了的豬腰子。
就這組合,充其量也就是個暴發戶的兒子帶著哪個娛樂城的公主,到這裏來吃個新鮮勁兒的。
我瞥了他們一眼,然後旁若無人的對老板問道:“我們是哪個包間?”
老板笑著指了左邊的一間,然後說:“剛收拾完,幾位先進去坐吧。”
我前腳剛要往前邁,隻聽得一個陌生男人道:“哎,老妹兒,跟你商量個事兒唄。”
我側頭看去,見說話的男人剃著平頭,往那一站雙手插兜,下巴微揚。他以為自己是恃才傲物,其實在我眼中就是個混混。
我沒出聲,隻是看著他。
男人對我說:“今天我女朋友生日,她就想在這兒吃,我剛才也跟老板商量了半天,要不你把這個包間讓給我吧。”
我說:“我們也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他說:“我知道,哥也不能讓你白等,要不這樣,你們再去找個別的地兒,飯錢哥給你們報了,就當咱們交個朋友怎麼樣?”
說著,男人掏出了錢夾。他那錢夾看得我差點笑出聲來。
明明是一個折疊錢夾,但是因為裏麵放了太多的現金,所以撐得根本折不起來。我真納悶他怎麼把這個錢夾從後麵褲袋裏掏出來的,難道不會太鼓,放不進去嗎?
男人正點錢的時候,鄭澤宇已經走到我身邊,他當男人是透明的,壓根沒搭理他,徑自對我說:“子衿,今天我們還玩昨天那個遊戲,我昨晚上做夢都是……”
說著,他帶著我邁步往包間方向走。
男人見狀,不由得哎了一聲。
我下意識停下腳步,鄭澤宇跟我一樣,轉頭看向他。
男人從錢夾中拿出能有千八百塊錢的樣子,遞給我說:“妹子,當幫哥一個忙了,我今天……”
“你要找位子跟老板說去,能別耽誤我們吃飯嗎?”
這話,出自鄭澤宇的口,而且我看了他一眼,但見他前一秒還笑容滿麵,這一刻卻麵無表情。
他長著一雙細長的桃花眼,就算不說話的時候也是顧盼生姿,但我從沒想過,他不高興的時候是這個樣子,端的嚇人。
男人遞錢的手還僵在半空,聞言,不由得臉色一變,幾秒之後才收回手,看著鄭澤宇說:“有位子還說什麼了,這不是沒位子才跟你們商量嘛。”
鄭澤宇麵無表情,出聲回道:“你有沒有位子關我們什麼事,跟我們說得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