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始伸手召來一縷玉清靈機,默運玄功,揉捏成絲,屈指輕輕一彈,分化為百千,動蕩變幻如雷紋,足足百餘息,才醞釀出一縷雷電氣息,轉瞬湮滅。趙元始微微歎息,隨手驅散靈機,道:“殫思竭慮,僅止步於此,莫說毀天滅地的大威能,連雷音電光都召不出分毫,列宮主覺得哪裏不對勁?”
列禦寇為之沉吟深思,良久才道:“靈機不足以承載雷紋。”
趙元始道:“道門一脈,神通皆自靈機而來,舍棄靈機,尚存何物?”
列禦寇不覺失笑道:“趙宮主明知故問,天帝一脈修煉命星秘術,接引星力鑄就星軀,靈機亦不過星力顯化,星力方是此界根本……”
趙元始意味深長道:“星力方是此界根本,列宮主果然一語中的,道破迷障!如此說來,雷電法則循星力變化而來,不修煉命星秘術,不引動星力入體,南轅北轍,便是自絕‘上境’之途?”
列禦寇搖首道:“天帝不為無謂之事,既然許你我二人一窺上境風光,便有一線天機在。”
趙元始亦是這麼認為的,這就是他對列禦寇推心置腹的另一原因。列禦寇道行固有欠缺,但他得天帝指引,修煉命星秘術,與此界根本相合,攀登上境,很可能先行一步,如今留個人情在,日後也好打商量。這是個地覆天翻的時代,放在從前,區區光明宮主,如何配得上他折節下交?
二人合力推衍雷紋變化,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啟發,交換心得,自覺對“上境”的體察又深了一層。憑一己之力攀登上境,終不及相互扶持走得快,走得穩當,這一場“玄都論道”堅定了二人信心,彼此獲益匪淺,臨別之時,趙元始更是贈以一枚“玉清七寶丹”,助列禦寇鞏固肉身,回複傷勢。
列禦寇去往五明仙界拜見天帝後,徑直回轉光明仙宮閉關修煉,他並未立即吞服靈丹,煉化藥力,而是以身飼虎,聽任雷電法則侵吞光明頂,凝神默記雷紋諸般變化,足足耗費二十載光陰,才盡數刻於識海,分毫不差。期間妙岩宮主曲圓荷數度來訪,徘徊於光明仙界外,未曾見到他一麵,不過這也是應有之義,列禦寇何等高傲,若非傷勢痊愈,又或是天帝召見,斷不會將孱弱一麵輕易示人。
殘留於體內的雷紋變化,盡止於此,列禦寇這才服下玉清七寶丹,倚仗藥力維係肉身,解脫出光明頂,接引紫微星力,將其重新祭煉一番,一分分祛除附骨之患,其間的艱辛痛楚,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五十載後,光明仙界轟然洞開,靈機如潮,拂過三十三天外諸宮諸殿,光明宮主列禦寇破關而出,非但傷勢盡愈,且在法則之力的打磨下,因禍得福,堪堪鑄就星軀。星域深處,沉寂多時的紫微星大放光明,播撒星光,照亮天庭每一個角落,列禦寇沐浴在磅礴星力下,心中對天帝的敬畏,更勝從前,若非天帝一言指點,道破迷津,他斷然不會今世今時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