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前走，坐在一張積滿灰的扶手椅裏，慵懶地看著雷銘，“如果不是我救你，你現在已經成了奎因的囊中獵物。難道你完全沒想過，這是奎因事前安排的？你在基地裏暢通無阻，你都不感到好奇，你都不害怕嗎？”
“我現在最好奇的，是你為什麼在這裏。”雷銘走來，長身玉立站在威廉的麵前。
燈光照亮了他的臉，威廉卻隱在暗中，雷銘看不清他的神色。
威廉冷笑著，手裏玩弄著扶手上脫掉的一層木屑，“你心知肚明。”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現在和我妹妹綁在一起，就算我不想幫你，我也要為我妹妹著想。”威廉的目光犀利地射向雷銘，“這不就是你的如意算盤嗎？”
雷銘沉默，這是事實。
“現在時間不多，長話短說，我可以找人帶你出去，也可以幫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這個條件對你來說，應該很容易實現。”
“說。”
威廉扔掉手裏的木屑，筆直地站起身來，大步逼近雷銘，呼吸近在他的鼻尖前，一臉嚴肅冷峻地低語道：“我要你，和我妹妹結婚，一輩子隻能愛她寵她嗬護她一個人！”
雷銘詫異。
“她有多愛你，我很清楚。你不了解她，可我了解。她肯犧牲自由，答應和你演場戲，並不像是她口中說的那麼簡單。換位思考，你懷著愛慕之心，被你所愛人利用，你日日夜夜在她身邊可她就是不愛你，隻是利用你，你心知肚明偏偏又一往情深，你考慮過，這是什麼感覺嗎？”
“你強迫我去愛她，隻是虛假的愛，你又考慮過林菀白是什麼感覺嗎？”
“我不管！”威廉一聲低吼，一把揪住雷銘的衣領，麵目猙獰，“我知道她愛你，你也必須愛她！現在你們已經公開訂婚了，我妹妹的清白聲譽都在你的手上，你必須為她負責！”
“抱歉，我不可能愛她。”
“雷銘！”
“這輩子我都不能愛她，也不會愛上她。”
“為什麼？為什麼！”
“因為我的心很小，這一生一世，隻夠愛一個人。”
威廉瞪著雷銘，死活不肯鬆手。
雷銘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將他的手扳開。
燈光下，威廉右手虎口上的月牙形傷口隻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幾乎看不出來了。
“知道嗎？你這輩子深愛的人在我手上咬了這麼一口，既然你愛錢小沫，就不該傷害她！”威廉揮手打開了雷銘的手，“現在，你還來傷害我的妹妹！你憑什麼要女人都為你心碎？”
雷銘麵不改色，冷漠到了麻木，“現在你是為了林菀白，還是錢小沫在生我的氣？”
“都是！”
“你和錢小沫什麼關係？”雷銘一語中的。
威廉一愣，竟無法回答。
“沒你的幫助，我依然可以走出去。”
雷銘滿不在乎，轉身要走，威廉突然叫住了他，“至少答應我，對她好一點……”
“對誰？”雷銘回頭，“林菀白，還是錢小沫？”
威廉沉默不語，大步走上來戴上自己的麵罩，拉開門揚長而去。
雷銘望著他的背影，眉尖輕蹙地喃喃自語，“你到底和錢小沫是什麼關係？”
……
……
半個小時後，威廉兌現了他的承諾，帶雷銘離開了地底。
重新呼吸到新鮮的空氣，讓人忍不住心曠神怡。
朦朧清輝的月光拉長了兩人的影子，他們站在森林裏，騰騰的夜霧像是濃稠飄忽的白河縈繞在他們的身邊。
“沿著這條路直走出去就是山路，我隻能送你到這裏。”
“謝謝。”雷銘發自肺腑。
威廉雙手插在褲兜裏，冷笑，“這是一筆交易。我幫你，你幫我。”
“你能幫我和簡念聯係上嗎？”
連榮麟和夏沁應該也在這裏，雷銘必須和他們聯手才有勝利的把握。
“你覺得呢？”
“謝謝。”雷銘走過威廉身邊，忽又說道，“我答應你，我會對她很好。”
威廉沒有回頭，雷銘徑直走遠。
夜色下，夜霧翻湧，悄無聲息地在山林間彌漫。
轉眼，雷銘和威廉都消失在了密林裏。
威廉重新回到地底，在迷宮般的走廊上，他很容易地找到了連榮麟和夏沁的房間。
叩門三聲，一長兩短，很快就有人來應門。
“這麼晚？你有什麼事？”門後的夏沁一臉戒備。
“自然是找簡念有事。”
威廉一掌推開門，夏沁沒扶住，整個人都隨著門被推開。
“你做什麼！”臥室裏，傳來連榮麟怒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