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銘朝錢小沫大步走來,響起的聲音依舊是冰冷的,“手續已經辦好。”
“香媽應該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出來,你還是先回去吧。”
“香媽可以說是我的親人,你覺得我會在沒有確定她安全之前離開醫院?”
錢小沫抿了抿雙唇,沒有再說什麼。
雷銘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坐下,錢小沫遲疑著站在他的身邊,“你不是很討厭醫院的味道嗎?”錢小沫想起了上次雷銘食物過敏的事情。
“這裏還好。”
雷銘說著,背靠在牆上,雙手抱胸,緩緩閉上了眼睛。
雷銘估算過時間,如果確定香媽無礙後,錢小沫再一個人回到月間別墅,隻能打出租車。一個女孩子獨自坐出租車進深山,又是月間別墅這種目的地,如果出租車司機臨時起了歹意,抓了錢小沫劫財劫色,太不安全了。
雷銘說什麼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他才不會留錢小沫一個人在醫院。
錢小沫見雷銘臉色不好,不敢挨著他坐,隻是坐在了雷銘對麵的長椅上。
“雷銘。”
“嗯?”
“你打個電話回別墅吧。”
“為什麼?”
“我擔心彬彬會餓,別墅裏不是還有一個女仆嗎?可以讓她做飯給彬彬。”
雷銘緩緩睜開了眼睛,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個女仆是留下來照顧我的,不是照顧李彬。”
“可是女仆……”
錢小沫剛開口,話音就中止了。她想要打聽的,但還是開不了口。雷銘這樣護著那個女仆,不正好說明了女仆對於雷銘的重要性嗎?既然雷銘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錢小沫又何必硬生生地捅破這層窗戶紙呢?
她咬著嘴唇,臨時說道:“那可以叫彬彬自己先做飯吃,我看他是會做飯的。”
“他餓了自然知道自己做。”
雷銘又閉上了眼睛,不願再多說什麼。
錢小沫知趣地垂下了頭,雙手無聊地把玩著外套的拉鏈扣,靜靜等待著,時不時抬眸望向急診室緊閉的大門。刺眼的紅燈閃爍著,映紅了急診室的半扇大門。香媽應該會沒事的吧!錢小沫心裏默默思量著,緩緩收回眼眸,情不自禁地落在了雷銘的身上。
白牆映襯下,他的臉色更白了。雖然這段時間香媽一直在煲湯為雷銘補身子,但是他一日三餐總是不定時,吃得又少,如果不在別墅錢小沫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飯,看起來他還是那麼瘦。這樣下去,雷銘的身子哪裏能吃得消呢?
錢小沫抿了抿雙唇,靜靜的用目光勾勒著雷銘的五官。為什麼,關於他們的過往,她真的一絲一毫的印象都沒有呢?為什麼她什麼都想不起來?雷銘生氣厭煩她,會不會也是有這一層因素在裏麵?
他愛了她那麼多年,她卻什麼都不記得,還一次次傷他的心。
如果反過來,是錢小沫記得所有而雷銘忘記了她,另有新歡,錢小沫肯定痛不欲生。
這樣換位思考,錢小沫的心情也逐漸變得輕鬆了許多。
至於那張支票……
錢小沫翻開了自己的單肩包,從裏麵抽出了錢包,支票還夾在裏麵。
這筆錢,還是拿去用作連榮麟的安葬費好了。
這家醫院,好像就是簡念住的那家醫院吧!
錢小沫看了眼急診室,又看了眼雷銘,不知道香媽什麼時候結束呢。錢小沫站了起來,理了理大衣的衣擺,輕手輕腳的走向雷銘。她站在他的麵前,微微俯身,頭發不經意的掃過了雷銘抱在胳膊上的雙手,但是他並沒有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