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雪想不透秦錚的打算,便吩咐下去,讓人繼續盯著漁人關內的情形。
漁人關內,秦鈺早就得到消息,知道秦錚和謝芳華來了,不顧皇上九五之尊的身份,親自出了將軍府迎接。
秦錚和謝芳華下了馬車後,第一眼,秦鈺就看出了不對,他對秦錚和謝芳華極為熟悉,再高明的易容術,也隱瞞不了他。不止他們易了容,侍候在身邊的侍畫、侍墨也易了容、但一臉苦瓜樣的小橙子確是沒易容的。
他知道這裏必定有古怪,便壓下了情緒,請二人入府。
進了將軍府,關上府門,關了房間的門,易容成秦錚和謝芳華、侍畫、侍墨的人以及沒易容如假包換的小橙子立即給秦鈺見禮。
“怎麼回事兒?”秦鈺沉聲問。
其中一人道,“回皇上,小王爺和小王妃另有安排。”
另外一人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這是小王爺留的信函,吩咐屬下麵呈皇上,皇上看過後,就知曉了。”
秦鈺接過密函,打開,看罷,眉頭蹙起,“他的膽子可真大。”
無人應聲。
秦鈺有些惱,“他自己一個人去也就罷了,深山之澗的路何其難走?怎麼將芳華也帶上了?”
依然無人應聲。
秦鈺左右看了一眼,見除了易容的那四人外,小橙子苦著臉,垂頭喪氣,小泉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他立即問,“小橙子?你怎麼沒跟著去?”
小橙子立即道,“回皇上,屬下緊趕慢趕地趕路,也到了雪城百裏外了,可還是沒趕上,就差那麼一點兒,小王爺和小王妃偷天換日地離開隊伍,偷偷走了。奴才雖然識破了易容術,但也不知他們的下落,也不敢聲張,隻能隨隊伍回來見皇上了。”
秦鈺看了他腰間佩戴著的物事兒一眼,沉下臉。
小橙子見皇上看來,立即道,“這枚物事兒,奴才一直佩戴著。”
“回頭將它丟了,什麼辟邪之物,是喪氣之物才對。”秦鈺沉聲道。
小橙子嚇了一跳,但想想也是,若不是路上出了好幾次狀況,他一定早就趕在小王爺和小王妃離開之前與他們彙合了,如今倒好,被他們給扔下了。
他立即將那枚物事兒解了下來,“奴才覺得也是,現在就去扔掉。”
秦錚沒說話,小橙子走了出去。
不多時,外麵有人稟告,“皇上,謝侯爺來了。”
“請他進來。”秦鈺道。
小泉子立即迎了出去,謝墨含進了房間,他在各人麵上掃了一眼,蹙眉,給秦鈺見禮。
秦鈺擺手,“說你多少次了,在外就不必多禮了。”
“雖然在外,一切從簡,但皇上畢竟是皇上,君臣之別的禮數也不能廢了。”謝墨含道。
秦鈺心中有些悶,“若是那兩個人跟你一樣規矩就好了。”
“秦錚和妹妹看來是沒來這裏,他們又去了哪裏?”謝墨含問。
秦鈺將信遞給他,“你自己看。”
謝墨含接過信,看罷後,歎了口氣,“沒想到齊雲雪是將南秦攪得翻天覆地的背後之人,這樣說來,如今雪城出兵相助北齊,是鐵定的了。”頓了頓,又道,“秦錚兄和芳華深入北齊內地,雖然是一步險棋,但也卻是一步奇招。”
秦鈺沉沉地哼聲,“若是他們都沒了命,就算我們奪了這江山,又有什麼意思?”
謝墨含一時沉默。片刻後道,“皇上不能這樣想,從小橙子走後,我這心下便一直不安。如今小橙子連他們的麵都沒見到,回來了,我這心反而安穩了。他們有他們的選擇,我們有我們的使命。任由他們去吧。”
“連麵都見不到,不任由他們去又有什麼辦法?”秦鈺無奈地揉揉眉心,“時也命也運也。”
“他們從雪城,避開齊雲雪的眼線和北齊的視線,走深山之澗,最快也要半個月到落霞山吧?”謝墨含道。
秦鈺點頭,“不錯。”
“我聽聞,北齊傳出消息,言宸解了雪城之危後,送去了盟書,齊雲雪沒簽,則是找言宸要婚書。言宸還沒給雪城回信。也許這其中會有變。”謝墨含道,“沒有婚書,齊雲雪不見得幫北齊。”
秦鈺搖頭,“言宸為了北齊能揚長避短,以醫毒之術來贏秦錚,區區婚書,又怎麼會拿不出?更何況,他和齊雲雪本來就是自小訂立的婚約,這些年,齊雲雪和玉家關係甚密。”
謝墨含頷首,“倒也是。不過希望他們不會這麼快聯合出兵,否則,沒等秦錚和芳華趕到落霞山,我們在漁人關就受到前後夾擊的話,實屬不妙。”
“聽說北齊王早就出京了,想必不日便會到達玉霞坡與齊言輕彙合。以北齊王的脾性,應該會立即出兵。”秦鈺道,“我們要想一個策略,暫時拖住北齊和雪城,都無法出兵。為他們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