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一直昏睡的藥。”言宸看著他,“你跟父親身邊多年了,你不覺得,他該歇歇了嗎?”
那人一驚,垂下頭,“公子說得對,在下一定照辦,照看好國舅。”
言宸點頭,從身後一擺手,“羽靈。”
“公子。”有一黑衣人應聲出現。
“你隨父親回京城,若是堂族長老對父親的傷和以後退下不再參與家族之事有異議,就說是我的意思。”言宸吩咐,“另外,待父親接受自己的處境了,你再出京找我。”
“是,公子。”羽靈應聲。
言宸擺擺手,對那人道,“你們趕路吧。”
那人拱手,辭別言宸,帶著一隊人馬護送,向北齊京城而去。
言宸目送著隊伍遠去,又向情花穀方向看了片刻,翻身上馬,向北齊軍營而去。
一日後,言宸回到了北齊軍營。
“玉公子。”軍營內眾人見他回來,都恭敬地見禮。
言宸點點頭,扔了馬韁繩,向裏麵走去。
來到齊言輕的大帳前,有人得到他回來的消息,立即迎出來,“玉公子,您總算是回來了。太子昨日夜就發了熱,軍營中的大夫都束手無策,您再不回來,太子就危險了。”
言宸點頭,快步進了大帳內。
齊言輕果然在發燒,滿麵潮紅,已經燒得人事不省。
言宸連忙開了藥方,吩咐人下去煎藥,又親手幫他處理降熱。
折騰了大約兩個時辰,服了藥後,齊言輕終於退了熱。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言宸疲憊地靠在一旁的軟榻上。
玉雲水從賬外急步走了進來,看到言宸,眼睛一亮,“小叔叔,你回來了?”
言宸點點頭。
“太子的熱退了?”玉雲水靠近床頭看了一眼,惱道,“軍中的大夫都是一幫子廢物,折騰了一夜又半日,也沒能讓太子退熱,還是要靠小叔叔。這麼無用,幹脆都推出去砍了算了。”
大帳中侍候的人頓時大氣也不敢出了,人人心膽具顫。
言宸揉揉眉心,抬眼,瞅了他一眼,“軍中的大夫,本來就是給大多將士兵甲包紮處理傷口的。能扶傷不救死。”頓了頓,他道,“太子的傷勢調養,要靠禦醫。而禦醫都被你幾日前因為他們救不了太子,一怒之下給趕走了。才造成了今日太子發熱,卻束手無策的險情和後果。”
玉雲水聞言嘟囔,“禦醫治不了病,留著何用?再說,我哪裏想到你來了剛救了太子,太子傷勢還沒穩定,你又一聲不響地走了。蹤影全無啊,太子發燒了,我四處找你,找不到,都快急瘋了。”
“你這是怨我了?”言宸挑眉。
玉雲水頓時噤了聲。
言宸看著他,“你是玉家的子孫,但我從來沒見過玉家哪一個玉家的子孫如你一般莽撞不知事理,行事不計後果。這些年,你是太子的陪讀,跟著太子,玉家族堂長老看在太子的麵子上,對你不多加管教,便養成你這副無法無天的性子了嗎?”
他聲音雖然不高,語氣也帶著一種淡若雲雪的平靜,但這一番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自帶一種長輩的淩厲和威嚴,不容反駁。
玉雲水臉色變化了一陣,委屈地抬頭看著他,“小叔叔,這也怨不得我啊,族堂長老本來也不指著我為家族做什麼事情,我隻負責陪著太子長大就行了。自然對我管束得少了,我……我哪裏知道,那些太醫……還是有些用處的。”
言宸看著他,“你跟隨太子身邊長大,可是太子的優點你學到了嗎?太子縱容你,族堂長老縱容你,你就有資格自己也縱容自己了嗎?什麼是責任?什麼是思量,你就能全然都不顧了?若是如此,你與三歲的孩子,有什麼區別?你自己說說!”
玉雲水一噎,頓時沒了聲。
言宸看了他片刻,見他雖然委屈,但對他訓斥他的言語到沒有不滿不忿的情緒,他緩和了語氣,對他道,“從今以後,族中長老堂取消,不再設族中長老堂了。你既是玉家的子孫,就該當起玉家的責任。但記得玉家責任的同時,也不該忘了自己是南秦人。”
“族中……長老堂取消?小叔叔……誰說的?”玉雲水嚇了一跳。
“我說的。”言宸道。
玉雲水又噤了聲。
“太子身份殊榮,在他身上,由不得半點兒差錯,你跟隨在他身邊,更要時刻地謹慎小心,對得起你站在他身邊的身份,也對得起他當初從一眾玉家子弟裏選了你。若是你還這麼莽撞,不知控製脾氣,你就給我回玉家,和那些子弟一樣,娶妻生子,了了一生算了。”言宸道。
玉雲水立即搖頭,“小叔叔,我不要回玉家。”
言宸擺擺手,“既然如此,你就聽我的,下次再犯,由不得你。”
玉雲水下定決心一般,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