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剛要再接話,榻上傳來動靜,她立即轉頭看去。
隻見謝墨含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秦錚一眼,坐起身問,“受傷了?”
秦錚點頭,“小傷。”
謝墨含揉揉眉心,“我竟然睡熟到你回來都不知,如今幾時了?”
“哥哥這些日子實在太累了。”謝芳華輕聲說,“辰時了,你沒睡太久。”
謝墨含點頭,對秦錚詢問,“齊言輕真被你殺了?”
秦錚搖頭,“沒有。”
謝墨含看著他,“你是被他傷的?”
秦錚點點頭。
謝墨含不再問,站起身,對他說,“我去巡視一番大營,你好好休息吧。”話落,向外走去,剛走了兩步,對他道,“我剛聽妹妹說要趕路,是去看爺爺?不急這幾日,你受了傷,先養幾日再說。”
秦錚搖頭,“今日就啟程。”
謝芳華一怔,“今日?”
秦錚握住她的手,“馬車裏養傷也一樣。”
“不行,萬一牽動傷口,愈合就慢了,不必這麼急的。”謝芳華搖頭。
秦錚道,“天機閣的淺水灣,未必就是安全之地。我在北齊大營看到玉兆天了。如今我重傷了齊言輕,玉兆天和北齊的人如今要全力救回齊言輕,還無暇顧忌找我報仇。在漠北軍營,他們自然無法,但我們從漠北軍營到天機閣的淺水灣,這一路,他們騰出手來,就會對我們下手。雖然我不怕他們,但是你肚子還有我們的孩子。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我們先到淺水灣再說。”
謝芳華看著他,“上次,我給你聯絡言宸的辦法,你可聯絡上他了?”
秦錚搖頭。
謝芳華抿唇,“天機閣是言宸出了無名山後,擇的秘密之地建立的,淺水灣在天機閣的後山,我當初將爺爺派人秘密送去那裏,也是因為信任言宸,至今我依然信他。”
“你信他是一回事兒,玉兆天對我們下手是另外一回事兒。況且,他是北齊的小國舅。總歸是玉家的嫡係子孫。當初,他為何去天機閣?你可想過?玉家的嫡係子弟,是輕易會被送去天機閣的嗎?而我這一回,重傷齊言輕,沒有言宸的醫術,根本救不回他的命。”秦錚看著她,“北齊皇室和玉家,一定不會讓齊言輕死。那麼,隻能讓言宸救他。”
謝芳華看著他,低聲問,“秦錚,你是否知道什麼?而是我不知道的事兒?言宸他……”
秦錚摸摸她的頭,“你與他的特殊聯絡之法,都聯絡不到他。說明兩點,一是,他不想見你。二是,他不能自主。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謝芳華沉默片刻,點頭,“聽你的,我們……即刻啟程。”
謝墨含看著二人,歎了口氣,“這樣的話,隻能盡快啟程了,我去給你們收拾準備一番。”
謝芳華點點頭。
謝墨含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侍畫、侍墨端來早膳,同時也端來了給秦錚熬好的湯藥。
吃過飯後,喝了湯藥,謝墨含也已經命人收拾好了馬車。
秦憐一臉疲憊髒兮兮地跑來,看著秦錚和謝芳華,驚訝道,“哥哥,嫂子,你們要走?”
秦錚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謝芳華點頭。
“哥哥不是受傷了嗎?”秦憐瞪了一眼秦錚,“你們既然來了,不在軍營待著?又要去哪裏?”
“廢話這麼多做什麼?你是與我們一起走,還是留在這軍營?”秦錚問她。
秦憐一愣,“你要帶上我?”
秦錚懶得理她,上了馬車。
謝芳華笑看著秦憐,對她道,“我們要去見爺爺,你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軍營?”
秦憐聞言去看向一旁的謝墨含。
謝墨含微笑,“郡主還是與秦錚兄和妹妹一起走吧,你是女孩子家,總是留在軍營像什麼話?”
秦憐低下頭,看了一會兒地麵,搖頭,“我還是不一起走了,我要留在軍營。”
謝墨含看著她,“郡主從到了軍營,我便日日擔著心,生怕對你照顧不周,出了事兒。你還是……”
秦憐忽然抬起頭,惱怒地紅了眼睛,“你日日趕我走,我在你這裏,很礙你的眼是不是?”
謝墨含頓時止住話。
秦錚看著他,“我就是不走,就要在這裏,不用你擔著心,死了我也自己負責,賴不到你。”話落,她轉身跑了。
謝墨含無奈地苦笑。
謝芳華看向秦憐,見她像是哭著跑走,很是傷心的樣子,她微微蹙了蹙眉,又看向謝墨含。
謝墨含似乎十分頭疼。
謝芳華忽然上前走了一步,小聲問,“哥哥,秦憐她是不是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