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眯起眼睛。
謝芳華又道,“數日前,我和李沐清,尋著齊雲雪的媚術氣息,找到了一具頭骨,複原之後,發現是趙柯的頭骨,他是雲瀾哥哥身邊最親近的醫者,卻被人殺了,棄屍亂葬崗,而鄭孝揚追蹤有人威脅我的信函,追到東隱寺,卻發現了雲瀾哥哥的蹤跡,他將人給殺了。與此同時,青雲關的王老將軍抱病身亡了。若意安也是魅族之人的話,那麼,王老將軍是為他而死的話。是否,我們可以這樣猜測,有人要誅盡魅族之人?”
秦錚臉色微沉,聞言沉思不語。
謝芳華低聲道,“看來前世,意安和雲瀾哥哥聯手救我,也不隻是因為他時常送我出宮,有些情分。怕是還另有隱情。”話落,她有些後悔,“是我錯了,不該躲著他,我以為,讓他簡單過一輩子,不與我牽扯,才是最好,卻沒想到,他身上竟然有與我相同的氣息,若是真因為受傷的話,才泄露氣息,那麼,他怕是早就牽扯在這裏麵了。我們不該避開,應該去解開原因。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下毒手?是北齊王?還是玉家?還是魅族之人?還是南秦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秦錚聞言將她往懷裏摟了摟,“這些個事情,我都不管,我隻想護著你,護著我們的孩子。無論是謝雲瀾,還是王意安,無論是北齊王,還是玉家,或者是魅族、南秦,都沒你重要。我讓他離開時,雖然沒想到這麼多,但察覺出他與你有一樣的氣息時,痛快地讓他走,就是不想再圖惹麻煩。”
謝芳華能理解秦錚的心情,又往他懷裏靠了靠,輕聲說,“我知道,你是怕再惹麻煩,怕我有危險,怕我們的孩子陷入危險。”
秦錚點頭,“你不是想哥哥和姑姑了嗎?我們趕到北齊,就能見到他們了。北齊大軍壓境,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耽擱。”
謝芳華聞言放開不解的愁緒,因為想太多而緊繃的心思慢慢地放開,身子軟軟地靠著秦錚,有些疲憊地道,“你說得對,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該後悔自責。意安離開,不見,對他身上的秘密不解,也不見得不好。我們如今惹不起麻煩。”
“你能想通就好。”秦錚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柔聲說,“累了吧?躺下來吧。”
謝芳華點頭。
秦錚將她放在車上,隨著她躺了下來,謝芳華枕在他的胳膊上,又伸手拿過他的另一隻手臂,環在她腰間,讓他的手臂將她圈在懷裏,讓他的氣息將她籠罩,他的懷裏,就是她心底最安寧的地方。
這樣的閉上眼睛,才覺得一切的煩擾思慮麻煩都淡去了。
她所求不多,隻求與秦錚白首到老,便知足了。
北齊、南秦、魅族、隱山隱衛,以及還有什麼背後的手,在這一刻,她都不想去管去想了。
馬車緩緩前行。
車中二人相擁,分外靜謐。
不多時,謝芳華就睡著了,她自從懷有身孕後,十分的倦睡。
秦錚見她睡著,對外麵輕喊,“來人。”
“小王爺。”有人立即應了一聲。
“暗中折回青雲關查查,王老將軍到底是如何死的,王意安怎麼被關入天牢的,關入天牢後,他都做了什麼?全部都查清楚後報我。”秦錚吩咐。
“是。”那人立即應聲折回青雲關去了。
接下來的路程,十分的順利,每行走兩日,就住宿休息一夜。
謝芳華雖然倦睡,但身體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麼不適。
五日後,來到了漠北。
距離漠北軍營還有十裏路時,便聞到空氣中從西北方傳來濃鬱的血腥味。
小橙子跑去前麵打探了一圈,回來稟告,“小王爺,小王妃,前麵在打仗,兩軍交戰呢。”
秦錚也料到了,“嗯”了一聲。
謝芳華挑開簾幕,向前去看,隔得畢竟遠,什麼也看不到,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卻是極其強烈。她想著,兩國交戰,會有多少人死在這戰場上?多少人無家可回,多少人妻離子散。但這一仗又不能不打,她暗暗歎了口氣。
她看了片刻,忽然感覺腹中一陣翻湧,頓時扶著車轅幹嘔起來。
秦錚一驚,連忙吩咐,“停車。”
車夫立即將車停穩。
謝芳華再也受不住,哇地一口,將午時吃的飯菜都吐了出來。
秦錚的臉立即白了,緊張地看著她,“這是怎麼了?”話落,他大喊,“快,來人。”
侍畫、侍墨連忙跑了過來,但看著謝芳華也是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