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看著他,“什麼事情?”
鄭孝揚道,“滎陽鄭氏這麼多年,是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我呢,雖然是滎陽鄭氏的子孫,但天生反骨,不太支持滎陽鄭氏這麼做,於是,進了京城後,便找了秦錚,協助他聯手,將自己的家族給毀了。也就是成了如今這樣傾覆一旦的滎陽鄭氏了。”
金燕雖然隱約猜到,但到底也隻是猜,如今聽他親口說,還是訝異了一下,對他問,“尋常人,都是護著家族,你這是為何?”
“小爺我不是尋常人啊。”鄭孝揚道。
“說正經的。”金燕看著他。
鄭孝揚散漫地笑了一下,語氣卻認真,“我想要我的家族,光明正大地立在這個世上,如忠勇侯府,英親王府一樣。而不是汲汲營營,背後做些肮髒齷齪事兒,通敵賣國,千載罵名。”
金燕聽罷,著實被他的想法震了一下,半響沒言聲。
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鄭孝揚是這樣的想法。
初見他,邋遢得不成樣子,當初鄭孝純一心替弟弟頂罪,在那般情況下,她與其說被迫選了鄭孝揚,到不如說隻有那一條路可以選擇了。並不是真的扒了他的表皮慧眼看中他內在,才要嫁給他。
後來,在青樓,接觸之下,發現他深不可測,到是個人物,她也覺得,自己想為鈺表哥做些什麼,選了他也不錯。
但是如今,一切和她當初的所思所想所打算相差甚遠,幾乎沒用她做什麼,滎陽鄭氏的一切問題就已經被錚表哥和他一起解決了。
她如今和他,婚約定下,母親也不反對了,以後,就是未婚夫妻了。
比起曾經,喜歡鈺表哥,不得他喜歡,她一直處在渾渾噩噩中,如今,她和鄭孝揚相處至今,雖然短短幾麵,但是糾葛甚深,每一步,她都走得清醒至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將來她也許不會愛上他,但至少不會反感厭惡他。
他看著混賬,心底卻是光明磊落。
有這樣的丈夫,她金燕這一輩子,當該知足。
這樣想罷,她對鄭孝揚道,“你值得人敬佩。”
鄭孝揚頓時高高地挑起眉梢,“哦?”
金燕看著他道,“男兒大丈夫,頭頂天,腳立地,行得正,才坐得端。滎陽鄭氏有你這樣的子孫,是萬幸。有朝一日,任誰談起,都該敬佩你。”
鄭孝揚看著她,道,“別人敬佩不敬佩我,小爺倒不在乎,你呢?你敬佩我嗎?”
金燕點頭,“我自然敬佩你。”
鄭孝揚頓時笑開,又輕柔地拍拍她的臉,“我會好好待你的。”
金燕臉一紅,打開他的手,“少動手動腳的。”
鄭孝揚見她紅臉,這次是羞紅,而不是氣紅,心中立即暢快了不少。
他到沒想到,他的姻緣是和她這個京城有名的郡主係在一塊,不過,如今感覺也不錯。
一個時辰後,大長公主準備好晚膳,鄭孝揚便理所當然地留在大長公主府用了晚膳。
天黑十分,才從大長公主府出來,回了右相府。
李沐清這一日,處理了很多事情,天黑十分,才閑下來。
鄭孝揚回來,見到他後,嚇了一跳,立即問,“按時吃藥了嗎?”
李沐清點點頭。
鄭孝揚催促他,“快去歇著吧,剩下的還有什麼活,你盡管交給我。”
李沐清搖搖頭,“沒有了,隻待明日弟弟和妹妹回來,看過父親,後日便下葬了。”
“沒有了?”鄭孝揚看著他,“一大堆事情,你今日都處理完了?”
李沐清點頭。
鄭孝揚欷歔,“你拿自己當鐵人嗎?怎麼這麼快?”
李沐清道,“如今,京中朝局已經穩定了下來,糧草兵馬也準備得差不多了。皇上對北齊興兵,準備得也有了火候。右相府的事情,不能太耽誤。後日是吉日,也有吉時,如今天也熱,還是將父親早些安置妥當。所有人才能抽出精力,全力對付北齊。”
鄭孝揚拍拍他肩膀,“你這般為朝廷著想,以後讓皇上給你指婚個好媳婦兒。”
李沐清失笑,抬眼看他,“今日去大長公主府看來情形不錯?大長公主沒難為你?”
“那是自然,小爺是誰啊。將公主哄高興滿意了,還是容易的。”鄭孝揚得意地挑挑眉。
李沐清笑著對他道,“我去後院看看我娘,哄人也不輕鬆,你去休息吧。皇上也不會準許你悠閑幾日的。”
鄭孝揚眨眨眼睛,看著他,“你都累成這副樣子了,還要守靈?”
李沐清搖頭,“不守,我去正院看看我娘,也去休息。”
鄭孝揚這才放心,對他說了一句,“早些休息。”話落,便自己去安置的院子休息了。
第二日,下午,一輛馬車由右相府的護衛護送著進了京城。
正是李沐清派人去接的綠意和紫兒。
綠意還算鎮定,紫兒一直緊緊地攥著綠意的手,十分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