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遇殺則殺(2 / 2)

“有什麼話,但說無妨。”李沐清對他道。

鄭孝揚眨眨眼睛,忽然麵色露出幽深,轉頭對李沐清問,“你們右相府和絕命李家,多少代多少年來,當真一直沒有來往?”

李沐清一怔,“你什麼意思?”

鄭孝揚撓撓頭,“我發現了一件事兒,與你右相府有關,也與絕命李家有關。”

李沐清看著他,靜待下文。

謝芳華也看著鄭孝揚。

鄭孝揚伸手向懷裏一摸,拿出一封信,遞給李沐清,“你看這個。”

李沐清伸手接過,隻見信封裹著,外皮是草皮的封紙,什麼也沒寫,他伸手一抖,從裏麵掉出一封信箋。信箋也是草紙,質地極其低次。

是一封信。

上麵隻有四個字:遇殺則殺。

李沐清看過之後,臉色奇異地變幻了一下,睫毛猛地跳動了一下,極其細微。

但是謝芳華和鄭孝揚都是心細之人,還是明顯地觀察到了。

謝芳華湊近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來,不解地看向鄭孝揚。

鄭孝揚給了他一個深遠的眼神。

謝芳華更是不解了。

李沐清捏著信箋,沉默片刻,對鄭孝揚問,“這是哪裏來的?”

鄭孝揚道,“在我家柴房裏的幹草下壓著。”

李沐清看著他。

鄭孝揚補充,“就是關押絕命李家的那間柴房,裏麵鋪了許多的幹草,在李霄所在的地上的幹草下。”

李沐清抿起嘴角,不再詢問。

謝芳華看著二人,忍不住開口,“怎麼了?這封信,沒有署名,可有什麼問題?李霄的信?與右相府有關係?”

鄭孝揚意味幽深,“怕是關係大了。”

李沐清依舊沉默著,眸光忽明忽暗。

謝芳華鮮少看到李沐清這樣的表情,似乎隱隱地壓製克製著情緒,她伸手從他手中拿過信箋,對著那四個字看了又看,依然沒發現什麼。

過了片刻,李沐清對鄭孝揚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自小有兩個愛好,一個呢,就是搜集奇珍異草,還有一個,就是搜集當世大家的書法筆跡。”鄭孝揚慢慢地道。

李沐清點了點頭。

謝芳華忽然有些了悟。

李沐清又沉默片刻,抬頭對謝芳華道,“這個信箋,是家父的筆跡。”

謝芳華雖然隱約了悟,但還是驚了一跳,他騰地站了起來,對李沐清道,“當真?”

李沐清頷首,抿唇道,“家父的筆跡,別人興許不識得,但是我是他的兒子,怎能不識?”話落,他伸手指了指那個“殺”字,道,“父親寫這個字,習慣以提字首來寫,當今,我還沒見過誰再與他一般,如此寫這個字。”

“對,正是這個字。”鄭孝揚頷首,“我府中收了一篇右相昔日的詩篇,有這個殺字,十分之特別,我看到時,便一眼認出了。”

李沐清看向鄭孝揚,“那一篇詩篇呢?可還收著?”

鄭孝揚點頭,從懷中取出來,遞給他道,“我怕冤枉了人,拿到這份信箋時,特意將這篇詩篇找了出來,對比之下,果然。”

李沐清伸手接過,他的手有些微抖,好半響才打開,看了一眼,忽然閉上了眼睛。

謝芳華上前一步,伸手將他手中的詩篇接了過來。

隻見,這是一首極短的隨性而發的詩篇。

“蘭露恰逢春歸盡,薄衫不曉天意寒。翠玉笙簫骨欲瘦,情晚當時最該殺。”

此“殺”字正是彼“殺”字。

謝芳華看罷之後,蹙眉,轉頭問鄭孝揚,“這一篇沒有署名,你是何時收藏的?怎麼肯定是右相的詩篇筆跡?”頓了頓,又道,“右相府筆跡我也拜讀過,不曾看到有過這一篇。”

鄭孝揚聳聳肩,“就是當年,無名山那次,我進京那一趟,偶然得到的。”

謝芳華轉向李沐清。

李沐清慢慢地睜開眼睛,對謝芳華道,“這一篇,確實是父親的筆跡,當年,他寫時,我見過,後來,母親看到,十分不喜,大怒,給他扔了。那時,正刮著大風,風一吹,就飛出了牆外。父親沒對母親發惱,後來也沒去找。”

鄭孝揚眨眨眼睛,“被我得到了。”

李沐清不再多言。

謝芳華慢慢地坐下身,看著李沐清,又看看那封信箋和這篇詩文,半響道,“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右相對朝廷一直忠心耿耿,無論是先皇,還是秦鈺,都對其不薄。應該不會做出賣國之事。興許,與絕命李家不過是有些來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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