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心中都明白,南秦最大的毒瘤就是滎陽鄭氏和他背後的絕命李家,這一回,秦錚下手果斷狠辣,已經摧毀了這兩家的根基,兩家數百年的家族基業,使之毀於一旦,再也興不起風浪來了。
而背後之人,不管是依靠北齊支持的誰,早晚都會查出來,不過是早一日,晚一日而已。
南秦內部可以說基本已經被肅清,不會有大風浪的話,就不會耽擱南秦對北齊興兵。
對於謝雲瀾,有人威脅她,她沒去,秦錚對此事,沒有對她說什麼,但謝芳華心中明白,秦錚是知道的,在她的心裏,早已經夫妻一體,自此後,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秦錚在哪裏,她在哪裏。她在哪裏,秦錚在哪裏。
半個時辰後,侍墨帶人抬了小橙子來到門外,對謝芳華低聲說,“小姐,小橙子帶來了。”
謝芳華立即站起身,走了出去。
隻見小橙子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雙手都是血汙,血跡斑斑,人事不省。
謝芳華立即走過去,伸手給小橙子把脈,片刻後,她鬆了一口氣,放下手,對侍墨道,“就給他安置在李沐清這院子裏吧,他還好,沒有如李沐清這樣嚴重,我開一副藥方子,喂他服下。明日他應該就能醒來。”
侍墨點點頭,讓人抬了小橙子下去安置了。
侍畫這時端著一碗藥走來,對謝芳華說,“小姐,藥煎好了。”
謝芳華點點頭。
侍畫端進裏屋,來到床前,秦錚伸手接過,“我來喂他。”
侍畫將藥碗遞給了秦錚。
秦錚將藥喂李沐清服下,站起身,將空藥碗交給侍畫,對謝芳華道,“我們回去休息吧,你好好睡一覺。醒來再來看他。”
謝芳華點點頭。
秦錚伸手抱起她,出了房間。
侍畫留了下來照顧李沐清。
回到房間後,謝芳華十分疲憊,躺在床上,不多時,便睡著了。
秦錚卻沒了困意,歪在床頭,看著謝芳華。直到今日,他才知道,李沐清對謝芳華的愛絲毫不少於他。他以前自認為天下再沒有人比他更深愛她,如今卻才發覺,他也沒比別人好多少。
誠如秦鈺。
誠如李沐清。
或許,還要算上一個謝雲瀾。
但那又如何?謝芳華隻能是他的,是他秦錚一個人的,是他上一世就定下的,決計不會讓給任何人的。
謝芳華雖然睡熟了,卻睡得不甚踏實,每隔半個時辰,便醒來一次,見秦錚沒睡,而是倚在她身邊,便問,“李沐清醒了沒有?”
秦錚搖頭,伸手拍拍她,“李沐清若是醒來,侍畫就會讓人來告訴我們的,你放心睡吧。”
即便是這樣說,但謝芳華還是一直問。
秦錚便也一直這樣回答。
昏昏沉沉,時睡時醒,這樣一日便過去了。
直到天色將黒,李沐清也沒醒來。謝芳華不放心,便拉著秦錚前去看李沐清。
李沐清還是昏迷著,侍畫按照謝芳華的要求,給他按時喂了三次藥,他臉色依舊蒼白。
謝芳華又把了把脈,這才放心地又和秦錚回了所住的院子。
二人剛進院子,管家便匆匆走來,對秦錚稟告,“小王爺,我家二公子剛剛傳回消息。他查到了給小王妃送信之人,不過那人已經死了,就死在鳳陽城的東隱寺。三百裏地外,通往漠北唯一的青雲關,鎮守的總兵突然抱病身亡。關卡內外一片亂向,他猜測,應該有人趁機出了青雲關。我家二公子的布置隻掌控覆蓋在方圓三百裏地之內,如今再遠掌控不住了。”
秦錚眯起眼睛,“送信那人死了?青雲關的總兵也死了?”
管家點點頭,“我家二公子是這樣說的。”
秦錚又問,“鄭孝揚如今在鳳陽城東隱寺?”
管家點頭,“應該是。”
“給他傳信,讓他回來吧,不必再去青雲關了,我另外做安置。”秦錚道。
管家頷首,立即去了。
“青雲關是通往漠北,通往北齊的必經之路。距離漠北八百裏地。”謝芳華想了想道,“青雲關總兵是王家的人吧?”
“是皇祖母娘家王家的人。”秦錚點頭,“青雲關總兵是皇祖父在世時,調派駐守青雲關的,是除了漠北邊關外,南秦的第二道屏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即便皇叔登基,多年來,也一直沒換掉青雲關的總兵。王老將軍文武雙全,且足智多謀,沒想到……”
謝芳華歎了口氣,“這一次博弈,我們雖然鏟除了北齊所在滎陽鄭氏和絕命李家的暗樁,但是你、我、鄭孝揚三人險些死在絕命機關,李沐清險些落下心疾之症,青雲關又失了王老將軍。這也算是個半贏半輸之局。”
秦錚眸光現出冷芒,“那就戰場上見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