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已經產生變化,玩什麼爭霸遊戲,霸主地位早就無法滿足大有為之君了。
昨天夜裏範國君臣對漢軍采取夜襲感到很意外,能模糊看到楚軍被漢軍打得很慘,等待天亮才看到楚軍到底是多慘。
清晨的那一段時間,範鞅倉促地繼位,本來是要派劉明立即出城,後來還是覺得應該商議好應對方法,一再耽擱下來就到下午了。
呂武不相信範國沒有看到漢軍正在準備撤軍。
情況是,範國君臣已經看到漢軍營寨正在被拔除,他們隻是無法判斷漢軍要向南追擊,還是向北撤軍。
範國君臣現在知道楚王招陣亡的消息了嗎?那肯定是暫時還不知道的。
別說是範國那邊,哪怕是漢軍這邊知道楚王招被殺的人也不多,甚至楚軍那邊大多不知情。
呂武才不會大肆宣揚幹掉楚王招的事情,他應該做的是當做不知情,某天“突然”得知消息乃至要派人去向楚國道歉和致哀。
在一時半會之內,呂武對戰局的發展還暫時無法全麵掌握,能夠掌握大概的戰局走向。
在“新鄭”這邊的楚軍,漢軍俘虜了其中的三萬左右,殺死了多少楚軍以及其盟友要等漢軍將士自己報功。
那麼,漢軍折損了多少?
呂武現在對己方出現了多少傷亡也是一些大概,能夠肯定的是作為夜襲先鋒的騎兵部隊損失絕對最多。
“元戎此來,乃是宣戰而來?”呂武問得笑眯眯。
劉明卻是立刻臉色大變,期期艾艾了半響,說道:“寡君乃是漢王子侄,豈會宣戰於漢?”
呂武也就不拿出範鞅給韓起的密信了,看了全程沉默的彘裘一眼,轉頭看向劉明,滿臉詫異地說道:“柯裘昨夜前往楚營……”
劉明立刻說道:“寡君不知也。”
呂武又說道:“如此說來,韓王與鄭君橋(子產)密謀,合兵攻我之事,範國亦是不知?”
漢軍已經跟韓軍展開交戰的事情,“新鄭”這邊的範國君臣還真的暫時不知情。
呂武也不等劉明再說點什麼,很是感概地說道:“時至今日,禮崩樂壞,再無仁義也。我來援範,範待我於詭,寡人不敢逗留,已決意退兵。我出兵援範,遭悖盟多也,暫取‘虎牢’以保退路,想必範可理會?”
這一下,劉明開始玩起了“川劇變臉”,短時間內臉色一再變幻,顯得無比精彩。
漢國要是控製住了“虎牢”的話,範國沒有亡國也跟亡國差不了多少。
“漢王……”劉明要說點什麼,遭到呂武抬手的阻止。
呂武說道:“韓予我不宣而戰,已成悖盟事實。寡人不過問範將如何,取‘虎牢’勢在必行。如範不願,亦可來攻,寡人絕不使大軍安危寄於範之行事無常。”
一直沉默的彘裘可算說話,道:“事已至此,多事無需再言。敢問漢王如此處置於我?”
呂武答道:“荀王使你歸國,有何深意,寡人不加理會。如何處置,寡人殺你不成?望你今後好自為之。”
這是要放了彘裘?那肯定是放了呀。
呂武又不是圖一時痛快,先有中行吳讓彘裘回國攪局,那就讓彘裘繼續自己表演好了,反正範國多一個彘裘或少一個彘裘對漢國也就那樣。
彘裘沒有什麼死裏逃生的喜悅。
要是按照以往的規則,以彘裘的身份不至於被殺死,頂多就是被擄走,認定是沒有性命之憂的。
現在嘛?各國的行事手段在進行演變,處在那種破壞規則,又是不破壞得那麼徹底,一種很複雜的現狀之下。
“我歸國,為效力範國,絕不做荀王棋子。”彘裘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呂武其實已經不想再聊下去了。
彘裘又說道:“韓王如何行事,行了何事,請漢王相信與範無關。”
呂武真想把那封密信甩到彘裘臉上,考慮到現在拿出來無法達到利益最大化,決定忍住了。
“寡人尚有要事,如二位無事,請歸各處。”呂武幹脆趕人。
亂了方寸的劉明站起來。
彘裘卻是繼續坐著,問道:“漢王決意滅韓?”
是啊,怎麼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