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啥?
是士匄要殺彘裘嗎???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之前彘裘就是待在“新鄭”,哪怕是遭到了士匄的囚禁,能跑出來怎麼是來找呂武,不是跑回自己的封地起兵呢?
呂武滿臉詫異,問道:“因何如此啊?”
彘裘總該講個清楚明白,才能讓呂武最終決定到底幹不幹涉吧。
呂武隻是聽了個大概。
事實是,彘裘在“新鄭”並沒有遭到囚禁,然而士匄卻是瓦解了彘氏,等於說彘裘在這一場範氏內部鬥爭中已經失去了抵抗能力。
聽著好像很簡單,對於實際參與者則是不知道曆經了多少凶險,過程也絕對充滿了曲折。
呂武心想:“周天子沒有搞這出前,源於彘裘表現出來的不滿,肯定讓士匄有不小的提防心。彘裘作為使節去了‘長安’,還待那麼久的時間,足夠士匄進行布局了。”
說到底,彘氏是範氏的小宗之一,士匄有權幹涉彘氏的事務,並且彘氏的一大幫人也不覺得自己是完全獨立的個體家族。
這種現狀就看彘裘懂不懂經營,沒有抓住歸屬彘氏的人心,太容易讓士匄幹一點什麼了。
有些聽懂了的呂武問道:“你需流亡於漢,尋我庇護?”
彘裘再次行禮,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這一下子讓呂武變得目瞪口呆的同時,還覺得很好笑。
真的是太鬧,太搞笑了。
盡管是小宗之主,彘裘平時都在幹什麼呀?能弄得讓士匄對彘氏來個兵不血刃,該說彘裘太蠢,還是士匄太聰明?
以呂武對士匄的了解,沒看出士匄有真聰明,倒是士匄看著挺莽的。
“我實敗於楚,族中上下效忠主宗,屈服於匄。”彘裘講出了緣由。
哦,範國承認不如楚國,範氏的族人在國家與彘裘之間,選擇了國家,將彘裘拋棄了?
呂武開始能夠理解彘裘為什麼能安然來到這邊,一定是士匄贏得太容易,哪怕僅僅是為了表現出顧念同族之情,能不殺彘裘就不殺了。
換作是彘裘與士匄鬥爭得旗鼓相當,贏的一方絕對會殺死落敗的那一方,免得事情再起反複。
另外,士匄能放彘裘過來找呂武,極大的可能是希望呂武能夠收留彘裘,裏麵有沒有什麼試探,不太好說了。
呂武說道:“些許事情,寡人應當講明……”
兩個人之前的身份不是君臣,見麵了看在往日的情份上多少能聊一會。
彘裘入漢,若是以前再怎麼都會安排一塊封地,也就是彘裘依然會作為貴族;現在嘛,漢國執行新製度,一切是用功勞來說話。
呂武還是要詳細講解一番的。
聽後的彘裘應該是覺得沒有受到禮遇,以至於臉色有點難看。
“製度如此,非不授也。”呂武說道。
彘裘沉默了。
呂武又說:“裘有才,我知也。可先為我客卿,必斟酌使之,來日立功以為新貴。”
話都說到這一份上,等於呂武給出了新的選擇。
彘裘願意待在漢國就待,還是去投奔其他列國也行。
認真算起來,彘裘還真是挺慘的。
士魴死了,彘裘繼承了遺產,沒有功勞而成了晉國的“卿”之一。
在當晉國的“卿”期間,彘裘實際上並沒有建立功業,後來更是被士匄壓得死死的。
好嘛,沒有展現出能力,又覺得自己一再吃虧,鬧到現在得了孤身流亡異國他鄉的下場。
彘裘好歹曾經是晉國的“卿”,就問慘不慘吧。
走了,彘裘不止是離開呂武的大帳,到外麵思考了很久的人生,沒有親自向呂武告別,也沒有說要去哪裏,反正是離開了。
後麵,呂武想了想還是派人去向士匄說明彘裘的去向,免得彘裘離開之後死了、失蹤了,賬算在漢國身上。
當然,不是漢國怕了範國,純粹就是不能平白無故背鍋。
呂武對彘裘的離開挺能理解的。
現在雖然是禮崩樂壞了,除了漢國之外,其餘列國有貴族前來投靠,國君就算是充大方也會禮遇對待,給一塊或大或小的封地,再給予高或低的官職。
彘裘之所以離開前還想了想,估計是想明白自己的能力也就那樣,留在看功勞決定身份高度的漢國不但會一事無成,還會被笑話沒有能力。
所以了,彘裘選擇去其他諸侯那邊看看。
呂武對此隻有一個看法,從彘裘的選擇也知道已經認命,範國的內亂沒有爆發就已經結束。
至於說彘裘會不會就此恨上漢國……,或者說呂武?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