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在漢國的改變還有一個,也就是建立起了常備軍,說白了就是建設國防軍,不再是春秋時代常見的貴族出兵服役製度。
關於這一點在漢國不存在障礙,反正那些“士”和“徒”、“羨”本來就是呂武的私人武裝力量,改為國家的軍隊而已。
真正受到影響的是投奔到漢國的貴族,他們的私人武裝沒有遭到取締,要命的是以後不能成建製參與國戰。
一旦無法參與國戰,等於也就不存在納賦的渠道,稅什麼的則是要交。
其實稅還是小事,他們麾下的武士,以及治下的口眾,想不想獲得二十等爵?
獲取二十等爵是改變自身命運的途經,現實階段參與國戰成了獲得爵位的唯一途經,沒有誰會想放棄的。
之所以參戰暫時是獲得二十等爵的唯一途經,主要是呂武清楚勸耕暫時無法落實。
現在漢國超過八成的土地就是漢氏子姓一家持有,大約兩成在各級貴族名下。
呂武已經執行了二十等爵,土地慢慢會獎賞給有功之人,等待越來越多的人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土地,勸耕的政策才有施展空間。
當然,呂武也不是無法搞勸耕,麻煩的是跟釋放奴隸出現了糾葛,隻能暫時先擱置。
漢國的體製是不是很熟悉?呂武給直接快進到商鞅變法的時代了。
除了關於體製上的“快進”之外,看看漢國所持有的版圖,一開局的局麵比秦國奮六世之餘烈的嬴政登基初期還要好上不少。
對於關中最為緊要的東麵出口,也就是河中之地在手。
漢國還掌握了河東之地!
所以是,漢國根本不用像秦國那樣曆經苦戰,開局掌握了河中和河東的地盤,一種“鉗狀”戰略布局已經形成。
河東那邊在當前的戰略價值,僅僅是諸夏內鬥的話,其實價值方麵並不太高。
能夠讓河東產生價值的是開拓向北或東北。向北就是對上林胡或樓煩;朝著東北方向則是搞仇由、鮮虞、肥國和鼓國,進而威脅山東諸國。
“捋順國中農耕之事,首要在修渠。”葛存說道。
原先還作為陰氏的時期,葛存就負責農耕事項,事先早就知道滅掉秦國會修建水渠,要將八百裏的平川建設為產糧地。
解朔被任命為國尉,一聽就說道:“如修渠,各軍糧秣恐將不足?”
搞國家工程嘛,怎麼可能不征發徭役?
目前各個諸侯國征發徭役的話,服徭役的眾人是要自帶工具和糧食,國家根本就不管。
漢國這邊行使了自己的體製,將發放工具以及日常糧食消耗的責任承擔了起來,修渠的的確確會耗費很大。
葛存說道:“三五載之內有所用兵,然不多也。”
現在漢國並不是絕對的和平,沒有去跟諸侯幹仗,對烏氏、空同氏和伊洛之戎、陸渾戎的討伐在進行,並且需要對“冀”那邊的殘存秦人造成壓力。
再則,現階段好像是不用過多忌憚諸侯,但誰能百分百肯定沒有諸侯會搞事呢?
一提到先集中力量搞內政,還是兩頭兼顧的問題,負責不同職能的大臣也就爭了起來。
呂武聽了一小會,開口說道:“可分段而修,不取一蹴而就。”
媽呀!
哪怕是原曆史上的秦國,修三百裏長的鄭國渠,動用的人力足足幾十萬,並且還修了十年之久。
漢國的總人口才多少?再則絕對沒有十年的和平。一下子幹成這種事情,反正呂武是想都不敢想的。
那麼,他們是要在哪裏修渠?其實山川地勢和合流分布就那樣,選來選去大體上就是秦國修鄭國渠的區域。
“依態勢而定、而變。如無大肆征戰年月,或可以修渠為首要。”呂武現在的身份決定不能將話給說死。
葛存心想:“如果不是跟那些俘虜約定修好‘長安’和‘別宮’就放歸自由,完全可以將那些勞力投入到修渠工程。”
當然,那些已經決定了的事情,誰敢提出顛覆建議?
呂武在想的是:“凡事不能急,需要有一段時間來過渡,讓大家適應新國家的存在,還要看清楚追隨過來的貴族,留下餘地來應對。”
畢竟,漢國倒是沒有一下子拿出郡縣製,新的體製對貴族真的是很不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