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埋藏一手這種事情,又或者叫摻沙子,呂武才不會忘記。
鄭國都城“新鄭”和“鬥首”的直線距離越是兩百裏左右,實際路程肯定超過兩百裏。
期間,子產並非不知曉“新鄭”爆發戰事,考慮到“新鄭”是個烏龜殼的事實,認為堅持一段時間不成問題。
現實是什麼?是“新鄭”被裏應外合,外加晉軍參與攻城,連堅持兩天的時間都沒有就給陷落了。
哪怕是“新鄭”第一時間派人外出求援,不被攔截消滅,往死裏趕路,前往子產所在的“鬥首”也要耗費七八天的時間。
假設子產得到了求援,以為他想走就能走的嗎?
取得優勢的士匄所部,他們隻是執行呂武的命令,能擊敗當前的敵軍硬生生忍著,很努力在表演“勢均力敵”的假象而已。
另外,楚國、宋國等盟友能允許鄭國私自撤軍嗎?一旦子產強硬要走,有極大的可能性讓鄭國再次陷入孤立的。
“元戎已到,距此處不過三十裏。”解朔一臉的振奮。
士匄卻是皺眉,說道:“諸敵援軍僅是鄭軍前來,其餘諸侯援軍未抵。”
其實也是夠了!
楚國距離“鬥首”比較遠,速度慢一些很是情有可原,其他各國則像是故意在磨磨蹭蹭。
這樣讓想借這一次交戰狠狠給列國放血的晉國很難受的啊!
士匄現在滿腦子都是鄭國君臣被俘,猜測陰氏會插手南方事務到什麼程度,心情並不怎麼美好。
解朔說道:“我聞兩萬宋軍折於洪水,吳亦拒絕增兵。”
齊國和衛國暫時跟他們沒了關係,反正遭到中行吳率軍入侵的衛國忙著自保,齊國出兵也隻會增援衛國。
這一次中行吳可是率領十萬大軍討伐衛國,除非遇到那兩萬宋軍的情況,要不然衛國哪有實力硬抗,不是被迫投降,就該是全境陷落,看就看中行吳想將戰爭進行到哪一步了。
士匄對晉國的武力之盛一直心中有數,迷糊的是各家怎麼會拋開偽裝,一下子亮出底牌玩那麼大。
這個是作為實際參與者,哪怕很多命令是士匄親自下達,過程還感到迷迷糊糊,回憶起來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士匄問道:“元戎可會滅鄭?”
解朔假意沉吟了一小會,說道:“鄭人反複無常,實不得享國。”
沒回答呂武到底會不會滅掉鄭國,答案卻已經給出來。
士匄並不希望鄭國就那麼滅了,至少不能滅亡在呂武手上,要不然範氏還能得到什麼?
解朔又說道:“此次諸侯會盟乃是宋國奔走,‘鬥首’戰事得勝,我軍勢必侵宋。”
那是當然。
士匄知道會去討伐宋國,到底要拿宋國怎麼樣,國內的情況不允許出征晉軍在外太久,猜測也就是狠狠教訓一頓就會收兵。
一天之後。
呂武帶著軍隊來到“鬥首”。
楚軍想要攔截,奈何其他盟友已經膽怯,想讓楚軍獨自上則屬於沒有可能。
結果是諸侯聯軍根本不敢有任何阻攔的動作,眼睜睜看著呂武帶來的晉軍伐木駐營。
呂武還沒有見到幾位同僚,倒是先見到子產了。
“寡君何在?”子產看著沒有多麼慌張,有著一股莫名的毅然決然。
呂武要開口說話,結果是子產又提出問題了。
“尉止、司臣、侯晉、堵女父、子師仆乃是亂臣賊子,伯國不顧天下人側目納之,為何?”子產問道。
這一次五氏忙著收割更多的勝利果實,並沒有跟著來到“鬥首”。
呂武幹脆安靜看著子產,等著問出所有的問題。
子產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問道:“陰子如何處置鄭國?”
呂武這次不用思考,說道:“天子言,鄭叛周,其罪重於楚、吳。”
啊?
叛國罪?現在有這個罪名嗎?沒有的。
子產是個聰明人,猜測到鄭國有可能滅國的下場,很艱難地問道:“如我行‘沫’舊事,可能轉圜?”
什麼舊事?就是鄭軍玩得很溜的背刺盟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