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當然很忙,並且是超級忙碌的那種。
以現在的處事方針,每一名貴族都是優先處理自己家族的事情,管理好了家族再來處理公務。
這個當然是因為家族實力才得到身份地位的因素在作祟,再來就是自己的家事都管不好,有那個臉去處理國家大事嗎?
陰氏的一幫小輩已經慢慢成長起來,換作是在其他家族裏麵,一幫小輩已經到了見世麵的年紀,同時可以幫家族做事,一般是會得到一些差事的。
呂武可不想給呂陽留下什麼大麻煩,提溜一個呂歡當“備胎”已經足夠,再多就是用養蠱的方式在培養下一代了。
當然了,不是說呂武要放棄對其餘子嗣的培養,純粹就是對“王”的培養專注於嫡長子,再選出一個兒子當“王的備胎”,其餘的子嗣培養方式不是當“王”,會有各自的針對教育。
陰氏早就走上正軌,呂武需要控製的是大的戰略方向,其餘按照規劃進行也就是了,謀求的就是一個水到渠成的“化家為國”操作。
在這種管理方式之下,呂武就是擔任總策劃人和監督人的角色,再分配任務給家臣和附庸貴族幹執行和監督的事情。
本來還應該設立一個專門用來監督家臣和附庸貴族的組織,考慮到當代的民情特殊,以至於呂武沒有辦法那麼幹。
讓家臣去監督家臣,或是附庸貴族互相監督?他們就該問一句“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哪去了”這樣的話,再失望的辭職走人。
必須明說的是,家臣絕對比附庸貴族更加可靠。
家臣的地位是家主給的。他們隻對家主負責,榮華富貴也是來自家主。
附庸貴族就是帶著家族投效的方式,他們有自己的封地,需要養活大一群人,產生的追求會更多、更現實、更迫切。
“急送‘吳陽’。”呂武放下了手中的筆,再將書信放進一個木盒,進行妥善的蜂蠟處理。
這是一封給呂陽的信,主要提醒不要將義渠真的打趴下,其餘就沒有多講了,要靠呂陽自己去經曆和領悟。
義渠現在是秦國最大的威脅,也是陰氏用來對付秦國的工具。
因為義渠時不時襲擾秦國北疆以及西北疆,呂武就能長時間地在秦國保持陰氏一個“師”以上的兵力,再合法地征召秦國的貴族進行納賦。
戰爭會死人,也會讓立下功勞的人得獲得富貴。
養寇自重,聽說過沒有?
剪除明麵敵人和潛在敵人,培養自己的爪牙,懂不懂?
所以,秦國哪怕沒有敵人,陰氏必須給找到一個敵人,不然很多事情會變得很不好操作。
呂武讓呂陽過去秦國的主要目標很簡單,曆練自己這個嫡長子的同時,建立屬於呂陽的軍功和威望,再讓一幫小夥伴跟著一塊得到成長。
一同跟呂陽去秦國的年輕人很多,多數是來自陰氏的家臣,少數則是呂武精挑細選的附庸貴族子嗣。
陰氏的家臣很有盼頭的。他們跟著呂武一塊富貴,還有機會能搖身一變成為貴族一員,連帶分食一個國家的偉業都帶著幹,忠誠度什麼的用數值來評判會很虛,想得到什麼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去換取罷了。
“各家已集結完畢?”呂武看向剛過來的士匄。
按照以往的套路,國內應該等春播之後才出兵。這個是為了不耽誤農時。
今年晉國的情況比較特殊,光是需要滅掉的就有南燕和睢水、南山之戎,削弱鄭國並使之成為盟友的事也必須幹,再來就是從衛國獲得大河北岸的城邑,還有監督齊國被肢解。
對南燕和睢水、南山之戎動手對晉國不是什麼大事,滅南燕用兩個“師”的兵力都算高看,打睢水、南山之戎有點小難度。這兩件事情被範氏承包了,他們也將獲得最為肥美的那一塊肉。
士匄好像有點魂遊天外的樣子?他沒聽到呂武說什麼,隻是看到呂武說了點什麼,回過神來先道歉再問了一遍,才答道:“正是。”
範氏的士魴在春季來臨時就迫不及待對南燕動了手,以時間點來看正在攻略南燕,不知道戰事的進展怎麼樣。
士匄之所以心不在焉,主要是他們回“新田”之後沒有多久士魴就病了。
講實在話,士魴的年紀真不小了,去年出征的時間那麼長,冬季還是在外過的。
幸好“虎牢”本身就是範氏的地盤,苦了誰都苦不到士魴這位老人家,換作是在荒郊野外的話,也許回來的會是士魴的遺體。
年紀大的人平時看上去挺健康,一旦病了就是一件大事,士匄不得不為士魴的身子骨感到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