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韓氏不再作為卿位家族之後,好些個家族都增加了弓箭手的數量。
這裏麵並不是全部覺得韓氏不行了,根本原因在於韓氏的納賦額度被削減,晉軍卻是不能沒有弓箭手,他們肯定要想辦法將弓箭手的數量補上來。
韓氏之所以被稱為善射,不是他們家族中有多少神箭手之類,在於韓氏將箭陣玩得非常溜!
箭陣是個什麼玩意?不是許多弓箭手列陣就叫箭陣,內涵在於什麼時候應該進行箭雨覆蓋,覆蓋的範圍多大,敵軍的哪裏是必需要進行定點著重打擊,等等。
韓氏就是摸索了以上的規律,又積累了遠比其它家族更多的經驗,他們才被認為善射。
當然了,韓氏的善射還跟他們掌握了製作更好的弓和箭的技術,也就是掌握了遠程武器的尖端製造科技。
現在很多家族的發展方向能不複雜就絕對不會複雜,一般是認定應該走什麼路線,集中人力物力往專精的方向一直前進。
這個當然是因為受限於人力物力的關係,再來就是獲取知識非常不易,能夠窺探到一個發展方向已經十足幸運,沒有足夠人力物力支撐怎麼發展第二項?
晉國在韓氏沒落之後,著重發展遠程武力的當屬陰氏和範氏。
陰氏即便是“發明”出了弩,然而在韓氏失去卿位之前還是顯得相當克製,等韓氏連續兩輪沒有獲得卿位才顯得有那麼些高調了。
範氏沒有拿出什麼新鮮花樣,他們人多、地廣、財帛足,走一慣的家族策略玩“量”足那一套。
所以了,由陰氏和範氏聯合組成的晉國中軍,遠程部隊的數量多一些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此為何物?”楚君熊審問的不是物體,是兵種。
薳罷被問得很是懵逼。
那不是明擺著的嘛!
外麵一看就是鐵甲,裏麵不知道有沒有再套幾層甲,手裏的玩意是戈矛,跟楚國“王卒”的區別隻是沒有攜帶盾牌。
其實陰氏用來陣戰的甲士用的是“戟”這種兵器。
事實上很多列國都有“戟”這種武器,一般是用來當作“禮器”而已,他們將相似的兵器都叫戈矛。
陰氏的“戟”比楚國“王卒”的戈矛要略長一些,達到了兩米二。他們沒有專門的佩戴盾牌,每一名甲士的腰間卻有一柄戰劍。
另外,呂武挑選了極為精銳的一批甲士,給配上了弓這種武器,左胯部位置還有一囊裝著大約五十支箭的箭囊。
這一刻魏氏有無數的MMP可以說!
不看近戰兵力的長短,陰氏精銳甲士的裝備分明就是“魏武卒”的標配。
陰氏在訓練甲士上麵,沒有疑問用的就是吳起對“魏武卒”的標準。
當然,魏氏那邊覺得陰氏發展重步兵有點侵權了,認清陰氏訓練甲士的標準比魏氏還高,陰氏訓練甲士的方式也比魏氏更先進,選擇緊閉上嘴巴。
剽竊什麼的,一旦變成剽竊一方做得更好更強,怎麼去認定剽竊會變得很難。
畢竟,人們的觀念中隻有弱的會去學強的,認定沒有強的會去學弱的。
呂武所在的戰車已經在往前衝,衝的速度並不是很快。
這種做的主要原因是一種威懾,也就是想要趕跑楚君熊審;再來就是要讓精銳甲士跟上,形成一種衝陣的配合。
薳罷看到了什麼趕緊舉盾護住自家老大,下一秒聽到了一陣磕碰聲。
“安敢如此!”楚君熊審認定自己遭到了極大的冒犯。
原因?晉國中軍那邊又朝他們所在的方位射箭了。
之前距離遠還能說不是故意的。
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雙方已經進行了近距離的交戰,一杆“王旗”看上去是那麼顯眼,怎麼就敢刻意朝一國之君射箭啊喂!
剛才那一撥是晉國中軍弓弩手的協同覆蓋,並不是專門的針對,完全是一種“走流程”的箭陣區域漫射。
正在向前推進的陰氏甲士方陣,攜帶弓箭的甲士將自己的戟暫時交給袍澤,他們在口令聲中一邊邁步一邊做挽弓搭箭的動作。
“王上!”薳罷瞪大了眼睛看著距離約七十米外已經挽弓搭箭的晉軍甲士,呼籲道:“速速退後!”
楚君熊審對看到的畫麵簡直感到難以置信,發呆間對麵的晉軍甲士已經射出箭了。
陰氏甲士的射擊目標並不是楚君熊審所在的戰車,他們聽從命令朝楚國“王卒”進行了精確打擊。
楚國“王卒”早早就搭起了盾牆,射來的箭矢絕大多數釘在盾牌上麵,僅有少數從盾牌的空隙射過去。
箭矢射中了一些楚國“王卒”,很有自信哪怕被射中也不會怎麼樣的某些“王卒”感覺到了疼痛,低頭用不解的目光看向中箭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