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的其他家族?陰氏玩的是以弩為主,弓箭手算是一種增補輔助;其餘家族,比如魏氏則是依然老樣子。
總的來說,除非韓氏徹底玩完,要不很多家族哪怕“侵權”也不會像範氏那麼明目張膽。
雙方都射箭之後,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晉軍射出去箭矢在經過一段時間落下,絕大部分落在了楚軍的陣中,帶起了一聲聲的慘叫或悶哼。
楚軍射出去的箭矢卻是很準確地落在推進晉軍第一排的長矛之前。
什麼意思?就是楚軍的箭矢像是長了眼睛,每一支箭矢都準確無誤地沒碰到人,離晉軍士兵恰好就是一杆長矛的距離。
看到那一幕的子囊完全懵逼了。
現在是什麼歲月來著?是春秋中葉,更精確一點就是公元前563年。
當前的年月十足迷信,開戰前的卜卦隻是沒刻意描寫而已,不代表雙方沒很有儀式感的進行卜卦。
楚國這邊卜了三次卦,三次都跟“吉”挨不上邊,完全是上位者進行了暗箱操作,公布出去的答案是“大吉”而已。
當然了,並不是卜卦得個“大吉”就能等著勝利自己降臨,純粹就是上位者自己有個心理安慰,再來就是能更好的鼓舞士氣,玩的就是“人定勝天”那一流派。
比較關鍵的是,有時候明明知道就是個“花樣”,架不住玩得多了連自己都洗腦了呀!
子囊心裏產生了不祥預感,有心讓蒍以鄧還是別打了,一想到自家老大不好伺候,硬生生又將到了嘴邊的給吞咽回去。
結果是,楚軍第二波射出去的箭矢,又大部分射程不足,加深了子囊內心的陰影。
蒍以鄧盡管知道是弓和箭的鍋,也品出風向有問題,心裏卻是也出現了陰霾。
一樣是在推進的兩軍還沒有正式發生近距離搏殺,晉軍這邊僅有少量傷亡,楚軍卻是倒下了數百上千。
進入到近距離接觸戰之後,事情如子囊預料的那般,己方士兵麵對晉軍長矛手的長度優勢,手裏的戰戈根本碰不到晉軍,要被晉軍長矛手利用“長度”一刺再捅,憋屈又被動到不行。
士魴心裏想道:“學陰氏果然是對的!”
沒錯,帶頭成規模武裝長矛的就是陰氏,要說獲得“版權”則沒那個資格。
諸夏的曆史很足夠悠久,出現的武器種類多到不行,長矛這種兵器真不是陰氏的獨家。
範氏連陰氏的騎兵都想學,他們在跟伊洛之戎、陸渾戎和蠻氏交鋒中一再吃虧,發現長矛兵對付騎兵很好使,開始有計劃地進行大批列裝和研究相關訓練科目。
這不,長矛兵不但對付騎兵好使,打戰列線一樣占盡了便宜。
士魴看到了什麼,以為自己看錯趕緊專注觀察,發現自己沒看錯,低聲罵道:“彼之母也!”
楚軍弓箭手射箭了,他們根本就無視了誤傷,憑感覺對戰列線進行了覆蓋。
箭矢就是一個死物而已,才不會去區分敵我,落下命中誰完全憑運氣,刹那間戰列線的雙方士兵齊心破罵。
蒍以鄧能說自己學的中行吳嗎?
並且事態非常現實,楚軍的戰戈兵挨不到晉軍長矛兵,以其讓楚軍戰戈兵白死,不如讓弓箭手無差別覆蓋,對晉軍長矛手造成死傷和混亂。
士魴倒是不擔憂己方長矛手遭到箭雨覆蓋死多少人。
範氏從陰氏那裏采購了不少甲胄,位處前排的範氏士兵一片銀光閃閃,中箭的人不少,死真沒被射死幾個,受傷要看哪個部位。
隻是吧,人對危險會有下意識的恐懼,沒有多大傷亡的範氏長矛手一部分的精力被隨時會落下的箭矢吸引,不免會造成捅或刺上的分心。
蒍以鄧在不斷大喊大叫,要求楚軍將士不畏生死,抓住敵軍分神的機會,爬或滾都行,反正就是欺身上去。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敵軍矛長,不可近戰,衝,衝,衝!”
咦!!!
那些話,怎麼……
要是呂武在附近,一定會跟蒍以鄧對暗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