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武必須承認自己並不喜歡大慫,沒有太多的原因,僅憑“開國就是巔峰”這一條,很難讓人喜歡得起來。
諸夏的曆史長河之中,一般開國隻是一個開始,會有衰弱期,也能達到某種巔峰,獨獨大慫從開局到滅亡一直就存在得無比窩囊。
那種窩囊不是文化有多麼興盛所能彌補的。這也就造成一種極度的兩極化,東方這邊認為大慫是主體,然而全世界都認為契丹才能代表那個時代的東方。
“那是一個起義遠比其餘朝代都要多得多的‘盛世’啊!”呂武看著遠處那些‘妖魔鬼怪’的各種表演,覺得無趣的同時,思緒有些飄忽,控製不住又往下想道:“士大夫各種‘風華絕代’是因為得了功名就能醉生夢死,他們一切的享受則是來自民脂民膏。百姓活不下去隻有起義這條路了。”
總是說儒教得勢就能創造盛世的那些人,臉被反複抽,腫得就像豬頭。
文人治國……,或者說儒教治國,無論是漢元帝時期,還是大慫和大萌,真就很是令人一言難盡,永遠內卷比努力多。
必須再重申一次,儒家是儒家,儒教是儒教。
呂武將雜念拋開,看向士匄說道:“一擊而定勝負?”
士匄的神色看上去無比輕鬆,說道:“若是齊三‘軍’還需費一番心思?此類雜軍必是不堪一擊。”
所以,不用任何廢話了,下令敲響衝鋒的戰鼓節奏,大軍直接壓上去唄。
有人不那麼想。
齊軍呂環和公子光都是迷信“技擊”的人,他們看著募集而來的勇士鬥誌那麼高昂,甚至還不斷吼叫和高拋武器來嘲諷晉軍,琢磨著怎麼都能有三成……四成……或五成勝算吧?
五五開啊!這個是連用“正軍”與晉軍交戰都不敢有的奢望。
說白了就是,齊國的這對父子很清楚齊國的正規軍真心幹不過晉軍,起了“出奇製勝”的心思,並且堅定認為是個出路。
不能怪他們慫,也不是腦回路清奇。
從齊君呂環這一代開始迷戀“技擊”到後來齊國真的搞出靠譜的“技擊之士”了,還是證明呂環和呂光的思路沒有錯誤,錯的是他父子倆不具備將想法落實的能力。
晉國的一個“軍”就是五百戰車和三萬七千五百士兵,相當於各個諸侯國的三個“軍(每個軍一萬兩千五百士兵)”了。
在當前采取堂堂正正交鋒的時代,晉國的一個“軍”就等於某些諸侯國的全部編製,更多諸侯國的連一個一萬兩千五百士兵的“軍”都湊不齊。
事實上,能夠扛住晉國四個“軍”來犯的國家就一個楚國。其餘諸侯國得知晉君四個“軍”齊齊來攻打?理智點直接請降得了,擺明就是必輸無疑,還打什麼打啊。
因為是倉促間的征募成軍隊,齊君呂環帶出城的齊軍連戰車都少有,對各種善於技擊之人的編製更是不存在,進而也就沒什麼戰鬥隊形。
齊人看到晉軍開始發起攻擊,一些平時就非常活躍的“有活力社會團體”大佬,他們心裏怕得要死,為了麵子偏偏要表現出狂霸酷炫吊炸天,大吼著奔跑加速朝前衝了。
欸欸欸,等等!
沒下令讓衝了啊?
怎麼就自己衝上去了呀!
那條街的誰誰誰衝了?俺平時的名聲不弱於他,不能丟臉,隻好咬牙也衝唄。
啊嘞!?那麼多大佬都衝了,要不俺也跟著衝???
無組織,無紀律,無協作,無配合,四無亂來的衝鋒把齊人陣營這邊一些貴族氣得夠嗆,近一步確認根本就打不贏,想著應該原地踏步,好歹不衝上去被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