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皺眉,如果一次還能說是巧合,那接連發生兩次,隻能說……
“你是傷不了他的。”
重妄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宗越回首,就看見他正倚著院中央槐樹,懶洋洋對自己說道。
他抬手,示意預備再次偷襲的謝亦停手,才朝宗越走去。
“他身上筋骨,經過淬煉,比仙界供奉的最珍貴的神器還要堅硬,再鋒利的法寶仙器,也傷不了他。”
“他現在,是一把完美的殺戮武器。”
宗越問:“他還活著?”
重妄:“應該不算。”
宗越問:“留他是想威脅於我?”
重妄意味不明一笑。
宗越就當不是,“充作武器?”
重妄:“難道我留他非是要利用他做什麼?”
宗越凝神平視著他,“你是魔尊,魔域的君主,惡才是你的本色。”
哪怕仙域想爬上仙尊之位,也不可能是極其良善之輩,更別提魔域。
重妄像是認同宗越所說的話,扯了扯唇角,無奈說:“也是。”
宗越道:“我不知你來仙界是有意圖,但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光是一個謝亦她都殺不掉,那就沒必要再冒險。
“合作?”重妄重複她的話。
宗越看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我們在下界相處不錯,我想在仙界也會合作愉快。”
重妄直直看她問:“若我的目的是你?”
這種結果也不是沒想過。
宗越心平氣和:“當然可以。”
“宗側妃真好說話。”重妄沒什麼表情,但宗越隱隱覺得他似乎是在生氣。
是在生氣她看上去高貴實際上卻容易到手嗎?
宗越眸光稍暗,徐徐道:“中千界時,是因為尊上身是孩童,宗越才會拒絕。如今尊上回歸魔界,恢複真身,宗越自然樂意。”
見重妄不言,宗越抬頭:“尊上不會以為,顧倦可以,謝亦可以,景燁可以,尊上卻不可以?”
重妄磨了磨後槽牙,恰巧一陣冷風吹過,他冷靜下來。
“宗側妃不必拿對付景燁那招來對付本尊。”他微垂頭說。
有那麼一瞬,宗越以為她在他眼裏看到無奈,但很快,她就意識到是她看錯。
重妄負手而立道:“宗側妃太理智,也太絕情。本尊承認,本尊其實對宗側妃無意。”
重妄說:“大丈夫人生在世,為的就是建功立業。五百年前,仙魔之戰,本尊輸於昶雅仙尊,被迫輪回轉世休養生息;五百年後的今天,本尊立誓,要血償回來。
“然五百年前那場大戰,不管仙界魔界都損傷眾多,短期內要挑起戰爭絕不可能。本尊也是無奈,才想以宗側妃為突破口。”
果然。
宗越問:“你想我怎麼幫你?”
重妄:“殺景燁,逼昶雅現世。”
和她目的不謀而合。而且照這看來,魔尊重妄還不知道昶雅仙尊仙逝的消息。或許她可以借重妄的勢提前完成篡取仙界的目標。
“我答應你。”
對於她的爽快答應,重妄似乎頗為意外。
宗越道:“多個朋友,好過多個敵人。”
尤其是壞的朋友。
互相利用之後,可以毫無顧忌毀掉。
更何況……
越過重妄,宗越的視線落在他身後的謝亦身上。
雖然她先是於凡間“殺”謝亦,後又於仙界欲毀謝亦屍首,但這些也並不妨礙她為謝亦向重妄報屍蠱之仇。
她曾那麼喜歡謝亦,她可以為天靈石置謝亦於死地,但重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