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魔尊重妄說,“原來宋側妃不是清河神女啊。”
說著他的視線落到了宗越身上。
“我自然不是。”宗越勾唇笑了下,“不過是五百年前認識的人,魔尊這就分不清了?”
她語帶嘲諷,魔尊重妄卻渾然不在意。
魔尊重妄語氣中帶著歎息說:“本尊當然分不清。因為宋側妃生的和那位清河神女簡直可以說一模一樣。若不是宋側妃否認,本尊真覺得宋側妃是清河神女易名回來複仇。”
眾人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複仇?”
“清河神女是殿下親母,就算回來,又怎麼可能不認親殿下,而是易名複仇,還是以嫁給殿下做側室的方式?”
“關鍵是,她要複得哪門子仇?”
眼見台下議論聲越來越高,宗越冷聲道:“重妄魔尊,我再說一次,我不是清河神女。”
她目光刮向景燁,示意景燁出聲製止重妄。此地乃宣陽殿,是仙家聖地,按理說,在場仙官不應該這般不理智高聲喧鬧,其中定有魔族動的手腳。
景燁卻似呆住般,完全沒理會宗越,隻是定定地看著重妄,希冀從他口中聽到更多有關於清河神女的事。
他自出生後不久便就喪母,關於母親的記憶全存於昶雅仙尊的口中。昶雅仙尊說,他母親不似他父親那邊嗔怪易怒,是個如流水般溫柔良善清澈幹淨的女子,若是她還活著,一定會比世上所有人還愛景燁。
那晚景燁就做了一個夢,夢裏,皎然如雪的女子抱起他,柔聲喚他。
“景燁,景燁,我的景燁……”
隻不過是一場夢,隻不過是夢中的幻影,但那溫軟柔荑拂過的觸感卻那般真實。
夢醒後,唯有枕頭上潤濕的淚痕證明她曾來過他夢中。
那是他在世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感受到母愛,夢醒後的他有那麼一瞬想過,若是他就那樣活著,活在有母親的夢中,該有多美好。
可昶雅仙尊卻不願多提他母親的事,華綽帝姬和其他仙官更是連他母親是誰都不知道。除了一個名字,景燁不知道有關他母親的一切。
而現在,魔尊重妄卻見過她,認識她,還知道她身上發生的事。
他急切地朝魔尊重妄邁近一步,卻被宗越厲聲喝住。
“殿下!”宗越語調變緩,“凝神靜氣。”
景燁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心中對接下來話的渴望消失大半。他還沒來得及羞愧,就發現似他方才那般神色恍惚的,台下不少。
明眼人都看出是魔尊重妄動的手腳,他卻偏偏還要火上澆油道:“看來五百年過去,仙界大不如前。”
景燁惱羞成怒,俊朗的臉上閃過薄怒:“重妄魔尊,你今日來,究竟是想兩界重修舊好,還是生怕不挑起戰火?”
“景燁殿下莫要動怒。”
和景燁情緒上的激動不同,魔尊重妄顯得格外的從容不迫。
他滿麵笑容地站起身來,說道:“景燁殿下,你要相信本尊,本尊沒有惡意。”
“畢竟這滿殿的仙官,如風,如鬆,如弓,紀律嚴明。若真動氣手來,本尊毫無勝算,怕是連這宣陽殿都逃不出。”
聽他稱讚仙域仙官,景燁容色稍緩。
“不過讓本尊驚訝的是,宋側妃。”魔尊重妄看向宗越,“本尊方才談話間催動魔功,連景燁殿下都受本尊影響,你卻仍舊鎮定沉著,泰然自若,不受本尊影響,你還真是讓本尊意外。你真不是那位善於編織幻境的清河神女?”
他再次提起宗越和清河神女的聯係,這次連景燁也意識到不對。
宋林她不僅長相肖似生母,連法術也相像嗎?所以才能抵製重妄的魔族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