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此一條,就讓柳擎宇對金賓陽多了一絲好感。不管金賓陽的做法是否妥當,但是他這顆一心想要發展經濟的心情卻是值得稱道的,畢竟,隻有經濟發展起來了,老百姓的日子才能好過。
“金賓陽,這次調研你們江口市是怎麼安排的?”柳擎宇問道。
金賓陽道:“柳書記,因為省紀委的通知上並沒有指出您這次下來調研的重點是什麼,所以呢,我們確定了三套方案,一套方案是您以省委領導的身份調研,一套方案是您以省紀委書記的身份下來調研,一套方案是兩者的綜合,所以,我現在想要跟您確定一下,您這次調研的重點是什麼,這樣我好讓下麵的人執行哪一套方案。”
柳擎宇笑道:“那就第三套方案吧,我既是省委領導,又是省紀委書記,自然要統籌兼顧。”
金賓陽點點頭,隨後,柳擎宇又和金賓陽聊了一些江口市的風貌地理,環境很快就變得輕鬆起來。
不過金賓陽的心中卻始終繃著一根弦,他總是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柳擎宇這次下來調研絕對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畢竟,柳擎宇這次下來調研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到了市委大院門口,公務客車停下,此刻,江口市市委常委們已經在門口列隊迎接了。
柳擎宇和眾人下了車,在金賓陽的介紹下,與江口市市委領導們一一握手。
當金賓陽介紹到市紀委書記高梓倫的時候,柳擎宇認真打量了一下高梓倫,看完之後,心中暗暗點頭。
這是一個充滿了書生氣質的男人。
他的臉龐白皙而光潔,卻帶著幾分棱角分明的冷峻,濃密的眉毛微微揚起,眼神中幽暗深邃中帶著幾分堅定,卻又隱隱透露出幾分憂思,似乎心底深處藏著什麼事情。
但是,真正給柳擎宇留下深刻印象的卻是高梓倫那挺得筆直的脊梁,就如同一顆白楊樹,在諸多挺著大肚腩的人群之中,顯得那樣卓爾不群,鐵骨錚錚。
聯想起之前陸建羽跟自己描繪出來的這個黨校同學的諸多事跡,柳擎宇便把兩者漸漸重合到一起,對眼前的這位江口市市紀委書記有了一個比較直觀的認識。
這應該是一個包公一般的人物。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
和別人握手的時候,柳擎宇隻是握握手便鬆開了,簡單而高效,不過和高梓倫握手的時候,柳擎宇卻是握住對方的手笑著說道:“你就是高梓倫同誌啊,我可是聽得耳朵裏都起了繭子了。”
柳擎宇這話一出來,不僅高梓倫有些蒙了,負責介紹的市委書記金賓陽也有些震驚了。
要知道,柳擎宇可是省委領導,要說和高梓倫產生交集,其可能性十分的小,哪怕他們都是紀委係統的,兩人之間見麵的幾率也非常之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高梓倫剛開始有些疑惑,不過很快的,他想到了陸建羽。
這時,柳擎宇笑著給出了答案:“高梓倫啊,你和陸建羽是黨校同學吧?”
高梓倫點點頭:“是啊。”
“建羽經常在我麵前提起過你,說你雖然教師出身,但正直謙遜、嫉惡如仇,熱情且極富正義感,是他為數不多的比較佩服的人。
陸建羽跟在我身邊也有段時間了,對於他這個家夥我已經比較了解了,看似謙遜其實內心高傲,一般不會佩服誰,能夠讓他產生佩服之情,我對你真的是很好奇啊?”
說道這裏,柳擎宇笑著看向旁邊的金賓陽說道:“金賓陽同誌,今天安排的調研工作中不是有和紀委工作相關的課題嗎?其中一項就安排高梓倫向我們調研組彙報一下江口市市紀委近兩年的工作情況吧。”
此時此刻,金賓陽和胡一成都感覺到自己的頭上好像被人狠狠砸了一記悶棍一般,頭疼不已。
他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們之前也安排了紀委調研這個環節,不過他們安排的是柳擎宇和幾個市紀委的處室的領導交談,然後在安排柳擎宇和所有市委領導們一起討論江口市的廉政和反腐工作情況,如此一來,盡可能的避免高梓倫有機會直接向柳擎宇彙報工作,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高梓倫不管不顧的把江口市的情況向柳擎宇和盤托出,畢竟,家醜不可外揚啊。”
然而,金賓陽和胡一成萬萬沒有想到,柳擎宇剛剛下車,就先給紀委層麵的調研定了調子,還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調子。
有麻煩了。金賓陽和胡一成對視一眼,臉上全都是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