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交通廳基建處處長馬正興辦公室內,主管紀檢的黨組成員杜鶴鳴、馬正興以及之前跟著薛炳南一起前往棋牌室抓賭的張誌鬆、何超雲、成俊傑等人圍坐在茶幾旁,張誌鬆、何超雲、成俊傑三人臉色蒼白,神情中流露出濃濃的惶恐不安之色。
馬正興眉頭緊皺看向杜鶴鳴說道:“老杜啊,薛炳南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明明他都已經被抓進看守所裏,毆打他人都已經鐵板釘釘了,怎麼會突然之間發生巨大逆轉,被柳擎宇從看守所裏帶出去呢?會不會存在柳擎宇用權力強行要人的事情發生?如果真有這種事情發生的話,我們是可以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柳擎宇的問題的。”
杜鶴鳴苦笑著搖搖頭:“沒有那麼簡單,柳擎宇是幹什麼的?他是省紀委書記,什麼事情違法違規他心中門清,到了他這種層次,你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基本上是癡心妄想,我已經派人去了解此事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說道這裏,杜鶴鳴的臉色也有些難看。這一次薛炳南出事的背後,他也是出了一把力的,所以,現在他們這些人都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隻能抱團取暖。
本來,他們一開始打算的是通過收拾薛炳南,給柳擎宇提個醒,有些事情不需要他管,不要瞎管。但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就在薛炳南馬上就要被判刑之前,事情發生驚天逆轉,薛炳南被放了出去,還官複原職。如此一來,他們可就麻煩大了。
馬正興看向張誌鬆問道:“小張,你們仔細考慮一下,在棋牌室的時候,你們到底有沒有什麼破綻被柳擎宇給抓住了?為什麼薛炳南會被放回來呢?”
張誌鬆等人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終全都搖搖頭說道:“馬主任,不可能有破綻的,我們早就已經分工好了,不可能有破綻的。”
就在這個時候,杜鶴鳴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了電話,和對方聊了一會之後掛斷,看向馬正興苦笑著說道:“事情的真相已經弄清楚了,小張他們的的確確沒有任何破綻,看守所那邊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破綻,隻不過問題出在了薛炳南的身上,誰能想到,薛炳南參與這次抓賭行動的時候,身上竟然帶著微型超高偽裝的攝像頭,把整個抓賭的過程完完全全的拍攝了下來,而且柳擎宇當時帶著省電視台的記者以及蘇杭市公安局局長親自前往看守所去看望薛炳南,現在省電視台正在製作一期特別節目,據說這期節目很有可能會在省電視台法製頻道播出,一旦這個節目播出,那麼我們省交通廳恐怕真的要出名了。”
說道這裏的時候,杜鶴鳴愁眉不展,此刻,是他最鬧心、最焦慮的時候,因為他是主管省交通廳紀檢監察的黨組成員,在薛炳南被抓進去之後,他不僅沒有給予薛炳南任何支持,還以所謂大義滅親的名義,在省交通廳黨組會上建議對薛炳南進行嚴肅處理,開除黨籍公職,而且省交通廳已經這樣做了。
那麼一旦真相大白,那麼他這個主管領導必定會成為笑柄,甚至有人會懷疑他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現在,他甚至開始考慮,一旦這個事情上了省電視台播出之後,自己的位置是否還能保得住。
想到此處,杜鶴鳴看向馬正興說道:“老馬,咱們得去找一下吳廳長,必須要由廳裏出麵,要求電視台方麵不要播放這次的節目,否則的話,我們都會有麻煩的。”
馬正興聞言也是腦門冒汗,杜鶴鳴說得沒錯,一旦電視台曝光此事,必定會引起強烈社會反響,到時候老百姓們肯定會要求追查整個事情的真相,到那個時候,一層一層的追查下去,他們很有可能難逃法網。
所以,馬正興立刻點頭說道:“好,事不遲疑,咱們這就過去吧。”
說著,馬正興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杜鶴鳴緊隨其後。
而張誌鬆、何超雲、成俊傑三人也不好意思繼續在馬正興辦公室呆著,隻能跟著走了出來。
看到兩位領導沒有停步的意思,成俊傑隻能咬著牙出言問道:“杜廳,那我們三人怎麼辦?”
杜鶴鳴看了三人一眼,心中充滿了厭惡,這三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那麼好的機會,那麼好的條件,他們竟然沒有發現薛炳南帶著微型攝像機了,如果他們能夠提前發現此事,他們這些人何以現在會如此被動?
“好了,你們三人先回去等消息吧。”說完,杜鶴鳴頭也不回的走了。
然而,張誌鬆三人回到辦公室之後卻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精神了。
他們三人誰都不是傻瓜,如果說薛炳南在這次行動中被判刑了,那麼他們絕對是功臣,三人肯定都能獲得提拔,但是現在,薛炳南平安無事,還被柳擎宇再次召回了省紀委,那麼他們不僅要麵臨著薛炳南甚至省紀委方麵的報複,甚至很有可能會被杜鶴鳴推出去當替罪羊,尤其是現在看杜鶴鳴的樣子,對待他們明顯沒有之前那麼重視了。很顯然,在這次事件之後,他們的利用價值基本上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