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實際上,劉二妮的這一番行為,恰似當時的付貞馨。
這不禁勾起了黃振對付貞馨的各種回憶。那個漂亮、任性但是深愛著自己的女孩兒,她曾與自己有過多少美好的回憶。
當一切化為煙雲,自己選擇了人中之鳳天女下凡才貌雙全的付潔。但二人的愛情,卻如唐僧取經一般充滿艱辛。時而風平浪靜,時而危機四伏,時而陰雲密布。直至現在,黃振甚至不敢判定,自己與付潔能否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眾多感慨之間,劉二妮已經坦然地挽起黃振的胳膊,朝裏麵走去。
黃振在售票處駐足,搪塞說道:二妮,不去了不去了,要不咱回家,我回去還有事。
他總覺得,劉二妮在自己麵前如此過度的熱情,讓他心裏總有一些莫名的不安。這種不安,抑或是緣自於對與付潔之間的愛情的一份自我約束。
劉二妮翹了一下嘴巴,有些委屈地說道:真費勁,你是不是現在混大了,不想搭理我們這些農村人了。
‘說什麼呢。’黃振道:二妮,跟你明說吧。你看,你單身,我也單身,我們如果……很容易讓人誤會,說閑話。
劉二妮愣了一下:誤會?說閑話?有什麼閑話好說呢,哥,你是覺得……覺得跟我在一塊很拘束嗎?
黃振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沒有就好。’劉二妮強調道:走吧,你回來一趟可不容易,哪能這麼輕易放你走。我願意用看電影這種庸俗的方式,來與你一起度過一段難忘的時間。
還挺有詩意。
經不起劉二妮再三央求,黃振狠了狠心,說,好吧,就當是放鬆放鬆了。
劉二妮高興地咯咯直笑。
買上票,買了兩包爆米花,二人從入口走了進去。
裏麵人並不多,黑暗中,稀稀拉拉的觀眾,望不到邊的空座。
劉二妮拉著黃振到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了下來。這裏整整一排都是空座,前後也鮮有觀眾。
其實來電影院看電影的,大多都是熱戀中的情侶。這樣一種黑暗溫馨的環境之中,很容易讓感情升溫。順眼望去,正前方便有兩對男女,互搭著肩,時不時還互湊到耳邊說幾句悄悄話。他們哪裏是來看電影的,是來培養感情的。這樣一個環境之下,即便是做出一些曖昧舉動來,也沒人看得清。據小道消息統計,有相當一部分男女的初吻,都是在看電影的時候獻出來的。
劉二妮咯咯地嚼著爆米花,那聲響很清脆。她的目光也很專注,盯著幕布,眼睛在反射過來的光芒的照耀下,折射出一種感性的神采。
黃振打開飲料喝了一口,心裏卻五味翻滾。
說起來這也應該算是讓他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劉二妮眼眶極高,能陪她一起來電影院看電影的,恐怕除了他黃振,便再無他人了吧?
或者,她曾單獨來過;或者,她也曾帶女友來過。
當然這些隻是黃振心裏突然閃爍出來的念頭,劉二妮貌如天仙,傾倒了方圓幾裏甚至幾十裏的男生,爭相提親。在農村,她的確是一個千裏挑一的傳奇女神級人物。這一點,不容置疑。
電影的內容似乎已經不重要,黃振若有所思地盯著屏幕,腦海之中卻是與幕布上截然不同的畫麵。
突然間,黃振覺得嘴前香風一飄。
愣了一下,卻發現劉二妮正將一顆爆米花往自己嘴裏塞。
嘴唇間,那甜甜的味道,與她手上的香氣,混合在一起。那麼清新逼人,那麼浸人心扉。
扭頭間,劉二妮咯咯地直笑。
黃振把爆米花吞在口中,嚼了嚼。
劉二妮湊近黃振耳邊,輕聲地問了句:甜麼?
黃振點了點頭:還行。
‘說什麼呢,聽不見。’劉二妮整個腦袋湊了過來,側了側耳朵,往黃振嘴邊湊。
黃振想了想,湊近劉二妮的耳根處,提高音量說了句:我說,挺甜。
劉二妮甜美地一笑,又從紙袋中拿出一顆爆米花,往黃振嘴上填:那就再吃一顆。
黃振不忍拒絕,隻能任由劉二妮一顆一顆地喂食自己。黃振覺得,這仿佛更象極了情侶之間做的事情。有些別扭,卻又有一些莫名的溫馨感。
劉二妮一口氣喂黃振吃了十幾顆,然後神秘地又湊到黃振耳邊說了句:你上我來。
你上我來?什麼意思?
黃振問:沒聽明白,什麼上什麼來,上來……
劉二妮俏眉微微一皺,嘴巴湊黃振耳邊更近,以至於他能感受到一種溫濕的氣息,直往自己耳朵眼兒裏鑽。
這種情境,讓黃振心亂如麻。但仿佛,又不忍心打破這種悄悄話的氛圍。
‘禮……尚……往……來……’
劉二妮一字一字地吐出。
黃振這次聽清楚了,她說的是‘禮尚往來’。
頃刻之間黃振便明白了劉二妮的話意,她是想讓黃振也像她一樣,喂她吃爆米花。
這種看似無聊的行為,似乎更像極了情侶之間的恩愛。眼見著劉二妮已經張開了嘴巴,潔白的牙齒,在幕光那微弱的光芒中,顯得更加白皙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