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語氣平靜,臉上帶著幾分懇求。
主任醫師顯然也不想多事,點點頭道:“好。”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顧南舒被陸景琛拽著,從血液檢查、尿檢到CT室,整個醫院的一樓都跑了個遍,最後平靜地躺在病床上,等待胃鏡。
“需要麻醉嗎?”醫生問。
“不……”不用。
“全麻。”
顧南舒才開口,就被陸景琛打斷了,“她怕疼,必須全麻。”
她攪著手指,愈發局促不安起來。
“行吧!做個胃鏡而已,還秀上恩愛了。現在的年輕人啊,嘖嘖……”年長的護士遞了藥給顧南舒,“喝下去吧。在床上躺一會兒,待會兒麻醉師就過來。”
顧南舒紅著臉說:“好。”
老護士無奈笑笑,“我先出去。你們小兩口在這兒乖乖呆著,哪兒都別走。”
“我們不是……”小兩口。
顧南舒想要掙紮一下,但話還沒說完,陸景琛已經禮貌地將老護士送出去了病房。
回到病床邊上的時候,顧南舒問:“你為什麼不讓我解釋?”
那邊陸景琛則理所當然地反問:“為什麼要解釋?”
“你很快就要二婚了,你就不擔心別人亂嚼舌頭根子嗎?”顧南舒皺著眉頭,心情愈發煩躁起來。
“這裏是北城,而我要回錦城和南城大婚,相隔十萬八千裏,我為什麼要擔心?”
陸景琛的語氣十年如一日的冷漠。
“可我現在在北城,未來……未來也要在北城生活下去。”
顧南舒死死咬著下唇,“陸先生就當是為了我的聲譽,能不能不要再做這麼多讓人誤會的事情了?”
“你?嗬……你的聲譽?”
陸景琛嗤笑一聲,沒再接話。
顧南舒討厭他這樣不可一世的態度,指了指病房門口道:“麻煩陸先生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恐怕不行。”
陸景琛的雙腳生了根似的,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他記得她的那些小毛病。
幽閉空間恐懼症。
當年秦氏診所,就複發過。
眼前這個小病房雖然與秦氏診所的布局不同,但都是醫院,總躲不過白色的牆、白色的天花板,已經淡藍色的隔簾。
留她一個人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他不放心。
“為什麼啊?!”
要知道被拉來做胃鏡本來就是一件很荒誕的事,眼下惹她心煩意亂的某個人還非要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顧南舒不自覺就拔高了嗓音。
陸景琛聳了聳肩,依舊是一臉的冷漠,仿佛在說:你管我,我喜歡待著。你有本事趕走我嗎?
……
顧南舒是第一次做胃鏡,開始因為跟陸景琛拌嘴的關係,沒覺得緊張,但當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走進來的時候,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就在身側握緊成全。
“放輕鬆。”
醫生在給儀器消殺的過程中,笑著對顧南舒道。
顧南舒莫名就緊張了起來:“醫生,做胃鏡……疼嗎?”
“全麻,不疼的。”
女醫生笑笑,“如果實在害怕的話,你可以握住你老公的手。我數到三,你就沒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