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樣的絕境之下,陸景琛為什麼還記得要離婚的事,為什麼還要堅持和她劃清關係!
心高氣傲如她,換了從前,她大概會丟下一切,一走了之。
可是現在陸景琛就站在她麵前,受傷的右手雖然包紮好了,但她依然可以回想起昨晚的血肉淋漓。
顧南舒攪了攪手指……
抿緊的薄唇,最終鬆懈下來。
她還是不忍心。
“離婚可以,但我有最後一個要求。”她突然抬起頭,幽深邃遠的黑眸在陽光折射下,變成了好看的琥珀色,陰鬱而決絕地對上那人的視線,“陸總隻要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我們,一刀兩斷。”
大概是“一刀兩斷”這四個字咬得太重,陸景琛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跳動了一下,栗色的瞳仁陰沉了下去,隨即跟什麼都沒發生似地,醇厚開腔:“你說。”
顧南舒突然站直了身體,朝前兩步,與陸景琛麵對麵緊挨著站著,“好歹夫妻一場,你最後抱我一下、親我一下吧。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顧南舒說這話的時候,心尖都在打顫。
擱在正常的夫妻身上,這樣的要求確實一點都不過分,可是陸景琛和她顧南舒根本就不是正常的夫妻。結婚六年都沒有同過床,顧南舒沒有把握他會抱她,更沒有把握他會親她。
這次見麵是在很多警察的圍觀之下,如果陸景琛真的拒絕,那就是公然羞辱她。
顧南舒不想自取其辱,可是今天,她又不得不這麼做……
陸景琛的一雙清眸倏地暗沉了許多,視線落在顧南舒的臉上,帶著探尋的意味,焦灼,而猶豫。
“這麼簡單的願望,都不能滿足我麼?”顧南舒覺得現在的自己一定很醜,明明難受得說不出話,臉上卻還要拚命地扯著笑意,以維持自己那點兒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也不……”勉強。
勉強兩個字還沒有說完,頭頂的陽光便被那個熟悉的身影遮擋住了,陸景琛的唇清冽冰涼,還帶著幾分醉人的白蘭地味兒,薄薄的兩片,就那麼猝不及防地覆了上來,將顧南舒自以為是的驕傲,全部吞噬。
陸景琛抱了她。
結實有力的雙臂,死死扣著她的後頸,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懷裏。
顧南舒可以感受到他的急切……那種急切地想要了結一切,想要跟她一刀兩斷的心情!
不同於擁抱的猛烈,陸景琛的吻,十分寡淡,蜻蜓點水。
仿佛吻她,單純就是出於禮節,出於她提出了這樣無禮的要求。
顧南舒的指甲掐入了掌心,就在陸景琛快要鬆開她的刹那,她鬼使神差地伸出了雙手,環緊了那個人的腰身,而後踮起腳尖,加深了剛剛那個吻。
她撬開那人的唇齒,攻城略地,從未有過的瘋狂!
陸景琛那雙幽深的瞳仁驟然緊縮,有那麼一瞬,眼底閃過星星點點的光芒,但也僅僅是一瞬……下一秒,就消散不見。
顧南舒的吻,是有企圖的,有目的的,是心機,是算計,並不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