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也不知道怎麼了,越想越壓抑,心裏頭堵著的那塊石頭越來越大,大到壓得她無法呼吸。
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就好像潛水的人剛剛浮出海麵的那一刹那。
再多的空氣,都不夠她呼吸。
她的胸口悶得很,感覺隨時都會窒息而死。
“阿舒,阿舒?”陸景琛喚了她兩聲,得不到應聲,臉色瞬間嚴肅了起來,“怎麼回事?你怎麼了?”
“……”
顧南舒眼睜睜地看著他,卻怎麼都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病?有沒有藥?!你有沒有帶藥?!”陸景琛握緊了她的雙肩,猛然拔高了聲音,“快告訴我藥在哪裏?!”
顧南舒沒有回應。
陸景琛臉色一沉:“阿舒!阿舒,我送你去醫院!”
顧南舒朝著他搖頭,而後掙紮著伸手指了指手邊的礦泉水。
陸景琛立馬反應了過來,抬手就擰開了礦泉水瓶給她遞了過去。
顧南舒小口小口地喝著水,等到大半瓶水喝下去,整個人才漸漸恢複了正常,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陸景琛臉上的焦慮逐漸消失,額上細密的汗珠,清晰可見。
他擰緊了眉,目光淩厲:“這是什麼病,我為什麼一直不知道?”
顧南舒將礦泉水瓶遞了回去,那是陸景琛喝過的水,剛剛發病得突然,也就沒在乎這些。
陸景琛焦灼的視線盯著她。
顧南舒扯了扯嘴角,自嘲:“陸總不知道不是很正常麼?我又不是薄沁,有你時時刻刻的關心。我也不是藍可可和時心眉之類的野花野草,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討你的憐憫。”
她語氣頓了頓,又深吸了一口氣,與陸景琛視線相對:“就算我真的那麼做了,陸總也不會搭理我吧?”
陸景琛握在她肩膀上的大掌猛然收緊了幾分,掐入了她的肩胛骨,帶了懲罰的味道。
他一雙栗色的瞳仁驟然緊縮:“顧南舒,我現在不是在跟你開玩笑!我要聽實話!這到底是什麼病?!”
這是幽閉空間恐懼症,創傷後遺症的一種。
小的時候被人綁架,顧南舒就患上了輕度的幽閉空間恐懼症,後來顧爸爸和顧媽媽找了不少醫院和心理學專家,給她治得七七八八了,誰知道又碰上了八年前的夜宿門。
顧南舒對那個未知的奪走她初夜的男人充滿了恐懼,以至於後來的無數次治療,都毫無效果。
她的心理醫生跟她說過,除非她親手把那個男人送進監獄,她的心結都不可能解開,創傷後遺症將伴隨她整個下半生!
顧南舒不知道陸景琛為什麼對她的病這樣緊張,但她心裏清楚,就算告訴了陸景琛,也無濟於事。
八年前的顧家,在錦城的權勢,不比現在的陸家差。
當初顧爸爸找不到治愈她的辦法,現在的陸景琛也未必能找到。
“沒什麼,就是普通的氣喘。”顧南舒扯了扯嘴角,“陸總這是新車,味道大,我對氣味敏感的很,有些受不了。所以下回陸總再買新車,就不要找我試車了,恩?薄大小姐、藍可可、時心眉,她們任何一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