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舒的薄唇翕動了一下,想解釋什麼,喉嚨卻被小石塊堵住了似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嗬……”
陸景琛突然扔開了藥盒,撐著身子站了起來,衝著顧南舒嗤笑出聲,“陸太太怕是謹慎過了頭!實話告訴你吧,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有睡你!”
顧南舒身子顫了顫,一雙星眸驟然緊縮,有些難以置信。
陸景琛滿臉地嘲諷:“顧南舒,你既然知道我對你全都是利用,就應該有一點自知之明,我陸景琛根本不屑於碰你!”
“可是……”
“沒什麼可是!”陸景琛一句話就堵死了顧南舒所有的出路,“不信的話打電話去問酒店前台,一個女侍應生給你用酒精棉擦的身!”
顧南舒愣在原地。
陸景琛又接著說:“顧南舒,你現在應該無所顧忌了吧?結婚六年,我都沒有碰過你,你又可以回去找你的傅盛元了!你還是當初那個顧南舒,一點都沒變!”
六年時間,六年煮水,你的心依舊堅硬如鐵,根本融化不了。
陸景琛說完就轉身,沒有一刻的遲疑,轉瞬就消失在漫無邊際的黑夜之中。
北海的風越來越大,帳篷再次被吹翻,行囊灑了一地,顧南舒呆坐在沙灘上,目光始終盯著陸景琛離開的方向,不曾移開過一絲一毫。
蘇格蘭的冬天真的很冷,可是顧南舒卻感覺不到了。
她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遇到過很多次的背叛,但沒有一次是比陸景琛的背叛更傷人、更徹底的。
顧南舒實在想不通,她明明對陸景琛沒有真正用過心,可是為什麼他說出真相、轉身離開的瞬間,她會心痛到無法呼吸?
……
顧南舒在冷風中吹了兩個多小時,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
八樓的套房裏,已經不見了陸景琛的行李,房間阿姨也已經打掃過了,裏麵沒留下任何一絲有關陸景琛的痕跡。
顧南舒的手心裏還捏著那盒避孕藥,她匆匆下樓跑到前台。
前台的侍應生像是認識她似的,笑道:“陸太太,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顧南舒怔了怔,有些詫異地望向對方。
侍應生連忙道:“您不記得了麼?大前天晚上,您身體不舒服,是我給您擦的身。陸先生出手實在太大方了,陸太太有陸先生這樣的老公,真幸福。”
“真的是你給我擦的身?他當晚沒跟我住在一起?”顧南舒麵色煞白,翕動了一下唇角。
“是真的呀。”侍應生笑了笑,“陸太太當時神誌不清,不記得也是很正常的。我隻是很好奇,陸先生竟然沒有告訴你麼?”
“沒有。”顧南舒茫然低下頭。
侍應生又接著說:“那就是陸先生怕您多想。那種藥的藥性很猛,陸先生要是跟您同房的話……對您的身體或多或少會有損害。物理降溫要相對安全許多。”
那侍應生看上去也有三十五歲了,酒店工作經驗豐富,想必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顧南舒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
別人以為他們是夫妻恩愛,陸景琛舍不得傷了她。其實呢?正如陸景琛所言,他隻是不屑於碰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