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顧南舒擰緊了眉頭,下意識地反問。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邊上縮了縮,想要擺脫陸景琛的束縛。
陸景琛根本沒給她機會,大掌扣得更緊,將她死死摁在懷中。
“哎。”
極低的,陸景琛輕歎了一聲。
顧南舒的肩膀瑟縮了一下,想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跡,不由得停止了掙紮。
她知道陸景琛受了傷,卻不知道他到底是哪裏傷到了。
怕碰到他的傷口,她不敢亂動。
陸景琛難得見她這麼乖巧,身體又不由得貼近了一分,下巴擱在她飽滿的額頭上,輕嗅著她發間的馨香。
顧南舒蜷縮在他胸口,聲音喑啞,試探著問出聲:“傷了哪兒?”
陸景琛的背脊明顯震顫了一下。
顧南舒低著頭,很快就感覺到頭頂傳來的一線壓抑的低笑。
低沉,醇厚。
“你笑什麼?”顧南舒皺緊了眉頭。
“阿舒,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陸景琛的身體靠得更近,滾動的喉結就貼在顧南舒的側臉上。
這逼仄的空間裏,顧南舒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死死咬著唇,屏住呼吸,藏在腰間的手一點點收緊,想讓自己的心盡快平靜下來。
“阿琛,我們畢竟是多年夫妻。就算將來真得走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我也希望是和平分手,不要鬧得太難看。”
“不分手。”
陸景琛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往下挪了挪,下巴靠在顧南舒的肩膀上,一副疲憊姿態:“阿舒,我從來沒想過要跟你分手。你也不許瞎想。你之前說得那些分開試試的鬼話,我權當沒聽到。跟我回國吧,好不好?”
顧南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她的心早就七零八落了。
不管是傅盛元,還是陸景琛,她都不敢去愛了。
她有些累了,沒有出聲,就這麼縮在陸景琛懷裏,睡了過去。
……
聖彼得醫院。
傅盛元躺在病床上看財經新聞,宋屹楠送醫生出去之後,進門給他倒了一杯水,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笑意:“老傅,你真是撿來的命!醫生說了,這次心髒換瓣手術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半個月就可以出院。”
“哦。”
傅盛元淡淡應承了一聲,顯然沒放在心上。
宋屹楠皺了皺眉:“老傅,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氣走顧南舒,你不就是擔心手術失敗麼?既然現在手術成功了,你為什麼不跟她解釋清楚,把她追回來?!”
傅盛元挑了挑眉。
宋屹楠又說:“這顆心髒是出現了排異反應,但我們已經在努力了,我們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心髒。六年前,我們找到了,六年後,我們還有機會。難道你就真得甘心,看著陸景琛和顧南舒雙宿雙飛?!”
傅盛元皺了皺眉,語氣中帶了幾分陰寒:“我從來沒說過要看著他們雙宿雙飛。”
宋屹楠愣住。
傅盛元醇熟的聲線中,藏著不容忽視的積怒,雙目寒光迸射:“六年前爺爺是怎麼死的。我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