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元,你再說一遍!”顧南舒紅了眼睛。
“顧南舒,我說謝謝你,沒有你的一往情深和自以為是,也成全不了小沁的設計師夢。”傅盛元眯了眯眼眸,語調冰冷,“如果要哭,就哭出來吧。畢竟,我很快就會和小沁一起飛米蘭,到時候就沒有機會了。”
“傅盛元,你就從來沒喜歡過我麼?你的良心呢?!”
“沒有。”傅盛元低頭,溫潤如玉的臉上沒有一絲裂痕,“從來都沒有過。”
顧南舒笑:“好!很好!那就分手吧!我詛咒你一輩子活在女人的陷阱當中,我詛咒你一輩子求而不得,我詛咒你飛機失事,詛咒你英年早逝!”
英年早逝!
還真是一語成讖!
如今,他就躺在她麵前,毫無生氣的模樣,仿佛隨時都會死掉似的。
那樣的話說出口,顧南舒很快就後悔了,之後的三天內,她給傅盛元打了無數個電話,她想問問他,她到底哪裏不好,到底哪裏比不上薄沁。
可是那個人再也沒有接過她的電話。
每次都是綿長的一分鍾鈴聲之後,電話那端傳來機械的女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顧南舒原以為他將她拉了黑名單,恨得不能自已,現在回想起來……
那個時候的傅盛元很有可能就躺在病床上,握著手機,任由手機鈴聲在他耳邊響了一遍又一遍。
八年前的種種,顧南舒不敢深想,因為每回憶一分,便心如刀割。
宋屹楠站在一旁,看見顧南舒落淚,嘴角顫了顫,低啞著聲音道:“老傅挺喜歡你的,盡管過了八年,還是舍不下你。如果真的熬不過這一關,我猜這最後的十二個小時,他也是希望跟你單獨度過的。”
宋屹楠的聲音頓了頓,指了指門外,“我出去抽根煙,你陪陪他。”
“嗯。”顧南舒點了點頭。
宋屹楠小心翼翼地合上了房門。
顧南舒顫抖著手指,握住了傅盛元那隻蒼勁泛白的右手,冰涼的觸感一下子就透過表皮滲入到了她的五髒六腑。
八年前,跟傅盛元在一起的兩個月,正值盛夏,傅盛元的手也是如同現在這般,冰冰涼涼的,是烈日當頭的一抹樹蔭。
他們的第一次牽手,是顧南舒主動的。
學校的林蔭道上,光線昏暗的傍晚。
傅盛元捧著厚厚的一遝書本走在前麵,顧南舒就低頭跟在後麵。
等到人流散去,四處無人的時候。
她小心翼翼地,戰戰兢兢地,扯住了那人的衣角,再然後觸碰到他的指尖。
傅盛元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下一秒就反手過來,一把扣住了她的手掌,理所當然地拉著她往前走,一邊走,一邊笑:“南南,女孩子家不能太主動,會掉價的。”
顧南舒的臉頰火辣辣的,一下子燒到了耳根。
“還有,牽手不是你這樣的牽法,太小家子氣。”
傅盛元一點點將她的手指纏緊,緊到密不可分,“我既然是你的男朋友,就是你的所有物,你對我做任何事情都應該理直氣壯。像這種宣誓主權的動作,姿勢上得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