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言淺笑勾唇,抬眸看著天際,水藍色點綴著朵朵白雲,說道:“早在當初質問崔實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所說的人,應該就是君亦軒和君亦洋!他們二人本就對當初的事情心懷嫉恨,在西木遇難的時候,他們若是不出來插上一腳,那就不是皇宮子嗣了!”
聞言,林宣點頭應聲:“的確是這樣。隻不過不知皇兄現在又去了哪裏,若是有朝一日他知道我暗中派人殺了他們,可會原諒我!”
林宣不乏擔心的語氣,讓君莫言瞬間頓步,垂眸深情的凝著她說道:“皇兄不會怪你的!國與家來說,沒有國哪有家!更何況憑借皇兄的心性,我想他可能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會嗎,可是他...噝——”
正說話的林宣,那眉宇間還來不及撤下的愁思,突然間深深聚攏,包括原本還算紅潤的臉頰,瞬間蒼白如紙。
腹中傳來的劇痛,讓她的額頭沁出了西木的汗珠,雙手抱著小腹瞬間就跌入了君莫言的懷裏,而這時候君莫言滿目驚心的抱起林宣,飛身直奔宣閣,一路上慌了手腳的吩咐著:“快去找二王爺到宣閣,命所有太醫在門外待命!”
沈天在得到消息之後,就匆忙的自上書房趕過來,原本心中還對君莫言將大部分的國事都推脫給自己而抱怨著,沒想到林宣這麼快就出事了。
他是最清楚其中緣由的,恐怕今日就是她的臨盆日子了。三個月前她強行讓自己施針而導致的一切,終於到今天要承受這後果了。
“二哥,二哥救她!”
君莫言坐在床邊,僅僅的抱著林宣因劇烈疼痛而顫抖不已的身子,整個人僵直的靠在床頭,一動不動的看著沈天,那雙桃花眸內不乏深深的祈求。
沈天將藥箱放在一邊,緊抿著唇角看了一眼君莫言後,說道:“三弟放心,二哥一定會盡力!但是,你可還記得曾經二哥說的那句話?!”
聞此,君莫言身體忍不住輕微的顫抖了一分,隨後雙眸堅定的看著沈天,道:“保大!”
“好!”
見君莫言如此堅韌的神色,沈天臉頰也愈發凝重。他雖然被稱為神醫,但是這一次,事情太過棘手,他真的沒有絕對的信心能夠讓這個孩子安全出生。
畢竟,才七個月大。這話就連一旁幫忙的巧柔和易小滿都忍不住心生悲涼,很難想象為何事情為突然到了這樣的地步。
君莫言被沈天推出房門,宣閣門外聚眾了所有關心著林宣的人。小寶、風雨雷電、四大飛將、白羽、安山以及多名烈焰盟之人。
大家的臉色都隨著房間內沈天緊張的話語,起伏不定。
“吸氣——對,大口吸氣!”
沈天這話傳出的時候,房門外的所有人,瞬間全部吸氣,節奏整齊劃一。
“弟妹,吐氣,慢慢吐氣!”
接二連三的吐息聲,在門外響起。此時每個人完全顧不上其他事情,沈天怎麼說,他們就忍不住怎麼做。
其實,此時宣閣內,當君莫言悄聲和沈天說的那一句‘保大’的時候,林宣神智還算清醒。所以當君莫言剛剛離開,林宣就抓住沈天的手,忍痛鎮定的說道:“二哥,我要孩子!”
她太了解這個孩子對自己的重要性,還有她因為自私才會導致最後這孩子早產的。當初極力以銀針刺穴的方法,讓沈天改善了她的體質。
而這一切自然是需要代價,現在她又怎麼能因為這些,又再一次傷害自己的孩子。
房外,小寶不禁跑到了君莫言的懷裏,雙手緊緊攀著他的脖頸,眼睛裏充斥著少許的恐懼,小眼神看向君莫言的時候,可憐兮兮的樣子,讓他緊了緊手臂說道:“小寶,咱們一起等著娘親出來,好不好!給娘親加油!”
“嗯!好!”
小寶使勁的點頭,抿起的嘴角微微泛白,泄露了他緊張又恐懼又不乏期待的心情。
床上的林宣,視線越來越模糊,四肢的乏力讓她想要沉沉的睡去。可每一次雙眸已經閉上的瞬間,耳邊就傳來沈天緊張的話,讓她不得已緊握雙拳,哪怕指甲戳入血肉之中,也在所不惜。
“弟妹,要堅持啊!”
沈天滿頭大汗的在林宣的肚子上施針,在各個穴位做好準備後,才對林宣說道:“弟妹,得罪了!”
話落,沈天便開始著手為林宣接產的事情。而時間流水而過,從晌午到傍晚,這一等竟然是多達幾個時辰,而宣閣內的也漸漸沒了聲音。
原本生產時該有的撕心裂肺的喊聲,也全都淹沒在一片沉默之中。君莫言渾身緊繃的站在宣閣門外,如同望門石一樣,動也不動,不論外人說什麼他始終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吱呀——’
門扉相當快速的被人打開,當沈天衝出來拉著君莫言就再次入內的時候,門外等候的眾人想也不想就要跟上他的腳步,卻沒想到被他厲聲喝住:“都別進來!”
很少會看到沈天如此凝重的樣子,眾人剛剛落下的心不禁再次被提起來。沈天拉著君莫言來到床邊後,正要說話才發現那趴在他懷裏已經睡著的小寶。
頓時鐵血男兒的眼眶濕潤了不少,哽咽了片刻後小聲說道:“三弟!抱歉,二哥盡力了。弟妹的孩兒胎位不正,且...且因之前刻意調理導致如今虛弱不堪,所以難產。二哥枉為神醫...”
沈天自責的別開眼神,說話的語氣斷斷續續,明顯的哽咽,讓君莫言的心口如遭雷擊般,瞬間碎成粉末。
強勢的莫言,柔情的莫言,此時望著床上已經汗濕了滿頭秀發,唇色蒼白,雙眸緊閉的林宣時候,那氤氳著雙眸的水汽,閃爍著悲痛的光澤。
手中抱著的小寶,在感受到異樣的氣氛時候,慢慢睜開了雙眸。當見到君莫言的樣子,不禁疑惑的問道:“爹爹?你怎麼了?”
君莫言看著沈天,仿佛失了聲音一般,喉結滾動片刻後,才沙啞的道:“二哥,求你!救她!”
“三弟,二哥無能為力,如今普天之下,還能有一線希望的話,可能隻有恩師才可以,但他遠在天山門,我怕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