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城門之上的林宣,聞聲也走到城樓的北側,當看到穿過樹林,持刀呐喊的兵馬時候,忍不住笑了。
而說話之人,以同樣的姿態在空中飛掠而過,當與城門錯身而過的時候,那狹長的眸子深深的睇著城樓上潔白如雪的女子,一眼凝望,隨即沉於眼瞼之下。
衣袂簌簌的聲音,很快就落在君莫言的身側。宋清舒一身褐色常服,陰柔的臉頰帶著譏諷的笑意一一掠過麵前的人,最後視線定格在君莫言的身上,說道:“宋王來遲,月王莫怪!”
以‘宋王’的身份自稱,宋清舒直接表明自己身為藩國之王,所屬西木的事實。而君莫言始終冷靜的臉頰,在宋清舒出現之後,終是露出一絲淺笑,轉眸說道:“宋王有心了!”
“不敢!藩國五十萬兵馬,任月王拆遷!”
五十萬?!
宋清舒對君莫言所說的話,讓南風涯和東陵天等人頓時猶如驚雷所致,南風涯更是忍無可忍的開口:“宋清舒,你瘋了嗎?難道你就這樣甘願做他的傀儡?”
說到底,南風涯自始至終都沒有想到過宋清舒竟然會出兵幫助西木。畢竟當初兩人在西木皇宮內所做的事情,也算是同盟。
即便之前聽聞宋元國臣服於西木,他也始終認為這不過是他的伎倆,卻沒想到事實偏偏如此意外。
“傀儡?南太子說的哪裏話?本王甘願臣服西木,何來傀儡一說?難道說你以為天下人都和你一樣,野心勃勃卻心智不明嗎?”
宋清舒冷笑的反諷南風涯,在出現的瞬間就已經表明了立場,也讓幾人深知這君莫言算是如虎添翼了。
五十萬兵馬注入到戰亂中,勝負的確是難料了!
“喲,這裏好熱鬧啊!”
偏於戰場的一隅之地,短暫的安靜之中,卻再次有人打破了沉默!
而君莫言在聽到這聲音的瞬間,眸子內竟是漾出了一抹柔和的暖意。隻見,在過膝的積雪之中,一名身著常服的男子,臉色黝黑的看不出真容,但一舉一動間似是都帶著矜貴,身份定然也是非富即貴。
“你是何人?”
方才被君莫言一掌打中了胸口的東擎鐸,正因體內亂竄的真氣而煩躁之際,恰好看到這來曆不明之人,霎時惡聲問道。
“你又是何人!”
男子反口一問,不掩笑意的語氣,令人聽著十分別扭。
而東擎鐸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被身側東陵天拉住手腕,隨即東陵天細細打量著來人,微微眯起的眸子似是在回想著什麼。
“閣下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若是看熱鬧,不怕丟了性命嗎?”
風夜雨看著已經走進的男子,暫時無法分辨究竟是敵是友,是以誰都沒有出手,句句都是試探。
“不怕不怕!就你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你們死一百次,我也不會死的!”
男子說話極為諷刺又氣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人群之中,恰好又站在了君莫言的身側,眨巴了兩下眼睛後,就輕佻的挑起君莫言肩膀上的頭發,故作親密的舉動,說道:“頭發都亂了!”
君莫言難忍惡寒的扭頭看著男子,視線中多種情感交雜,不置一詞的態度,讓人不禁詫異側目。
“嗬,沒想到君莫言你還有這種嗜好?”
風夜行見到男子對君莫言的動作時候,故意曲解的譏諷著。特別是看到君莫言狂狷又對一切都不屑一顧的態度,是他無法企及有恨不得將他手刃的怒意。
“哎哎哎,這位殘疾兄台,你說話注意點!哪種嗜好?我可告訴你,我是天外高人,這天下注定是君家的,你對未來君王不敬,小心天打雷劈啊!善哉善哉!”
男子一副裝腔作勢的模樣,又句句諷刺風夜行,讓他瞬間就怒氣橫生,左手猛地抽出腰間的長劍,對著男子就要刺下去。
長劍破空的嗡嗡聲,伴隨著其他人看好戲的姿態,都等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血濺當場。
‘叮--’的一聲,劍身抖動著發出刺耳的聲音,而劍尖的方向,卻在君莫言的兩指之中,被徹底釘住。
君莫言斜視著風夜行因用力而微微顫抖的手臂,眸色越發深邃,掃過所有人之後,薄唇惜字如金的說道:“一起上吧!”
“君莫言,你找死!”
對於這種蔑視的態度,在場都是人中之龍,自然是無法承受。在君莫言輕微用力之下,風夜行手中的長劍瞬間崩斷成無數碎片的時候,森嚴肅穆之中,爭鬥一觸即發。
南楚國
“父皇,皇兄信上當真如此說?”
南風絕站在龍案下手,望著南千鶴龍顏大怒的樣子,小心翼翼的問著。而身側的南風冽,也同樣臉色難看的睇著南千鶴。
“哼!不然呢,這就是你們日日跟朕誇讚的好王爺呢!太子信上說的很明白,瑾兒當時還有救,就是因為老三刻意用兵權壓他,才會導致瑾兒無辜枉死!真是好一個賢明的三王爺!”
南風絕聞言,看了一眼身側的南風冽,立刻說道:“父皇,此事恐怕還有疑點!二皇兄的屍體你也看到了,連腿都沒有了,又如何能夠救活呢!說不定”
“放肆!難道說太子還會誣陷老三嗎?”
南千鶴一把將手中的密函丟在了南風絕的腳下,想不到一場戰亂竟然會讓他失去一個兒子。
而且看似還是精心策劃的陰謀。
怒極的南千鶴,並未多加思考自己的舉動會帶來什麼後果。而南風絕也彎身將地上的密函撿起,和南風冽兩人同時打開觀看。
不論上麵究竟是如何參奏南風澈的,但最後一句話也令兩人相當憤怒,畢竟他們都是以南風澈為首的,卻沒想到南風涯竟然會說,是三皇兄暗中派人將二皇兄給殺死的!
兩人一同看著密函上的奏報,對此雖未多說,但也都暗記於心。上書房內,連太監總管都被清除在門外,此時隻能聽到南千鶴粗重的喘息聲。
“報--皇上,前線急報!”
門外,使臣風塵仆仆的一路趕回,路上因走岔了路口,又耽擱了幾日,恐怕現在這奏報已然來不及了。
“呈上來!”
門外的太監總管,很快就將使臣帶回的密函交給了南千鶴,而南風絕和南風冽兩人也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不知這一次的奏報又是什麼!
“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使臣完全不顧太監總管的通傳,直接走進上書房後,單膝跪地就說到。
而南千鶴拆信的手也因此而被打斷,不耐的冷聲說道:“說!”
“皇上,微臣此次從西木趕回,途中不想走錯了路口。發現了怪事!”
“哦?什麼怪事?”
使臣繼續說道:“此地位於南楚的邊界,緊鄰東郡交界處!原本那裏曾經有一處山穀,算是蹊徑之處。可微臣這次途經此地的時候,竟然發現那山穀被大石所擋,徹底封鎖了路口,是以才會耽擱了時間趕回!”
聞言,南千鶴雙目怒瞪的看著使臣,大聲喝斥:“荒謬,這算什麼怪事!簡直是托詞!”
“皇上息怒!聽微臣一言。微臣自覺此地多年來並無任何山崩之說,所以耽擱了時間在山穀內查探了一番,不想當微臣策馬走上兩邊山峰之上的時候,卻看到下方山穀內遍布死屍,其中不乏馬匹糧草之類!”
“什麼?可有看清是什麼人?是南楚的兵馬嗎?”
得知這樣的消息,南千鶴頓時焦急的問著,而這也的確讓他吃驚,到底是什麼人能夠將兵馬擋在山穀中,活活等死的地步。
“微臣仔細的查探過,雖距離較遠,但微臣見到那兵旗好似是東郡所有!”
使臣的話,讓南千鶴的心瞬間歸位,緊握的雙拳也慢慢放開。語氣也緩和了不少的問道:“你可看清楚了?當真是東郡的兵馬?”
“當真!以微臣看,那些人有不少都是被亂石砸死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聞言,南千鶴點頭:“嗯!好,你先下去吧!”
正說著,南千鶴便繼續之前拆信的動作,當信紙密函展開的時候,使臣也走出了殿門。
“站住!荒唐!簡直是荒唐,誰準許他這麼做的?”
使臣聽到身後龍案的震響聲,不禁瑟縮了一下,停步回身就見南千鶴已經站起身,手裏拿著密函看著他質問,“這密函是何時傳出來的?”
“回回皇上是十日前!”
南千鶴步下台階,慢慢走向使臣,手中搖晃著宣紙,冷笑道:“你為了查探他國的兵馬死傷情況,而耽擱了如此重要的密函,你說朕要如何處置你呢?”
怒極反笑,就是南千鶴此時的寫照。而南風絕和南風冽也不禁跟在南千鶴的身後,問道:“父皇,發生什麼事了?”
“看看朕的好太子,和你們的大皇兄,到底做了什麼荒唐的事!”
再一次南千鶴將信紙丟在南風絕的身上,而兩人閱讀之後,卻不同於之前緊張的神態,反而幸災樂禍的看了看彼此。
而被質問的使臣則有些膽戰心驚的雙膝跪地,支支吾吾的說道:“皇上皇上息怒!微臣微臣也是為了國家社稷著想,才才會去查探的!皇上饒命啊!”
“查探?人都死了,你查探還有什麼用!”
南千鶴聲音越發低沉的看著使臣說著,而腳步卻慢慢加速。
使臣顫抖的身子,仰頭看著南千鶴逼近的身影,已經話不成句。而南風絕卻突然在其身後開口:“父皇,這三國聯手的事情,兒臣從未聽說過。大皇兄如此做,難道是有什麼想法或者”
南千鶴定住腳步,回身看著南風絕問道:“什麼想法?或者什麼?”
“父皇,你想!大皇兄先是說三皇兄故意殺了二皇兄,現在又先斬後奏和其他兩國聯手,兒臣以為大皇兄此舉一是不將父皇放在眼裏,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