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曙光啪啪啪的拍大蛇腦門, 仗著對方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表情，嘴角翹得老高，顯然心情是好的, 隻是說出的話語氣有點兒嗔怪的意思：“你幹嗎, 差點把我甩出去！”
“你剛才問我什麼？”大蛇頭緩緩動了下，“風太大沒聽清楚。”
張曙光哼了聲，沒聽見你停什麼。
蟒九輕笑了聲, 繼續遊走向前，這次速度卻是慢悠悠的。
就聽他淡聲道：“你問我什麼時候發情。”
張曙光唔了聲，“對, 我問你什麼時候發情，那你什麼時候發啊？有沒有具體的時間？”
蟒九：“沒有, 快到的時候會身體不舒服。”
張曙光摸摸下巴，哦了聲就沒再開口。
他在思考。
按照他和蟒九現在的關係來分析，雨季的時候蟒九發情，他們兩個肯定就會有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發生。
但是蟒九的那個玩意又……太大了！
嗯……要不然他來？
他滿腦袋都是要不然他來的念頭, 沒注意眼前已經出現了一片湖泊。
另一邊, 熊威部落前, 犀十一和犀十二趴在原地休息，熊日跟首領說完話後出來找人，結果發現張曙光和蟒九沒在，他愣了下後還慌了一瞬, 在看到巨犀族後又安心下來。
“神子和蟒九呢？”熊日走到兩人麵前，聲音中難掩激動的詢問：“他們去哪了？”
原本半闔著雙眼的巨犀突然睜圓眼睛看他, 熊日身體一抖。
犀十一變成人形，怒道：“你怎麼知道神子的事情！”
犀十二同樣變成人形，拍拍他肩膀道：“還不是你剛才自己念叨的, 肯定是被聽見了，姆媽都說了多少次，讓你在外邊的時候管住嘴，你看，惹事了吧！”
犀十一耷拉著眼皮，一臉不開心。
“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然把他們都咬死，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熊日睜大了眼睛，什麼？他聽見了什麼？
犀十二抬手給了他一巴掌直接拍在了後腦勺上，犀十一痛的齜牙咧嘴。
“你幹什麼！好痛！”
犀十二瞪他：“你好好說話！要是他們都死了，你信不信咱倆也會被蟒九一尾巴抽死！”
犀十一不說話了，隻滿眼冷意的盯著熊日。
熊日咽了下口水，緊張道：“我，我們，不會跟別人說的，真的！而且我們馬上要加入你們，我們是，是一個部落的！”
兄弟兩個冷著臉，犀十二問道：“你們知道什麼！”
“啊？”熊日被他問的有點兒茫然，知道什麼？
“神子救了我們的族人，用他的肉？”
他試探著說道：“他把肉給受傷的人吃了。”
犀十一緩緩扭臉看犀十二，“我就說把他們都咬死！”
犀十二抬手又拍他，“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暴躁，曙光知道了下次肯定就不帶你出來了。”
犀十一抿著嘴唇，嘟囔：“那要是曙光知道我說了秘密，會不會不理我了？”
“曙光應該不會，蟒九應該會先抽你一頓，讓你沒記性。”犀十二哼了聲，轉頭看熊日，“有多少人知道這事？”
“隻有我們，沒別的人。”熊日趕緊說道：“他們不會亂說的。”
犀十二抿著嘴唇，犀十一皺著眉頭。
兄弟兩個在盤算，怎麼樣才能讓這些人保證不傳出去。
想來想去，好像隻有咬死他們！
另一邊，跳下湖中遊泳的張曙光舒服的呼出口氣，遊了一會兒後趴在蟒九的身上，巨大的蟒蛇帶著他在水中沉沉浮浮。
“這片湖還挺大的。”張曙光手裏抓著剛剛從岸上拽下來的長草，團成一個草團子在蟒九背上的鱗片輕輕擦拭，“要是有刷子就好了，我還能幫你刷一下，這個草團子不好用。”
“你之前用豚獸毛做的那個刷子？”
張曙光嗯了聲，剛想說找些刺刺草當刷子應該也可以，就感覺到身下的巨蟒腹部蠕動，隨後蟒九張嘴吐出四張豚獸皮。
張曙光：“……”我無話可說。
豚獸皮鋪展在水麵上，隨著水波晃動。
眼看著就要往下沉去，蟒九尾巴一甩，皮子再水中翻了翻後被他直接甩到岸上。
不僅上了岸，還精準的落在了岸邊的大石頭上。
“還要什麼？”水中的大蟒蛇悠哉的遊了一圈。
張曙光抬手揉了揉自己一抽一抽的臉頰，麵部神經太發達，受點兒刺激就抽抽。
“你先幫我弄點木頭，還得要些膠。”
蟒九帶著他回到岸上，張曙光擦了擦自己身上的水跡，把皮坎肩和皮褲衩都穿上，轉臉道：“這附近有芭蕉樹吧，弄點兒膠回來。”
蟒九圍著他用腳劃了個圈，“你在這裏，我馬上回來。”
“好，”張曙光乖乖點頭，伸手拽著豚獸的硬長毛發，“我拔毛，你把木板帶回來，還有樹枝，得生火，有些冷。”
蟒九皺了下眉頭，拎著背簍去了林子裏，沒多久回來手裏的背簍裝滿了幹枝雜草，他另一手還拖了棵樹。
“我先把火生了，木板這麼寬行嗎？”
張曙光看了眼樹的寬度，“行，給我弄吧，要兩塊可以扣在一起的最好，一大一小，然後上下壓在一起的，可以把皮子黏在上邊扣住，”他手做了了壓在一起的姿勢，“行嗎？”
“嗯，刀給我。”蟒九伸手。
張曙光把魚骨刀遞給他，別看魚骨刀細小，但是在蟒九手中，小刀也能發揮大作用。
劃一下在木頭上留下痕跡，蟒九直接手掌拍下去，哢嚓一聲，木頭順著裂縫斷了，斷口雖然有木渣子卻仍是很平整。
“牛。”張曙光給他豎起大拇指。
蟒九哢嚓哢嚓速度奇快的劈砍木頭，幾塊手掌款手臂長的木板被放到一邊，剩下的堆在旁邊留作柴火燒。
他點了火後才離開去找膠。
張曙光原本還有些冷，現在身邊是火堆，烤著火，溫度正合適還挺舒服。
他打了個哈氣，繼續拔毛。
他想做兩種刷子，一種是大的，用皮子直接黏在木板上，另一種是在木板上打孔，然後將硬長毛擰在一起在從孔中穿過固定住，第一種好做也好用，但是不耐用，皮子經常被水泡洗時間長了會腐壞，第二種好用還不怕水泡，就是步驟繁瑣不太好做。
張曙光有點兒懷念他們山洞前的那根恐鳥的尾巴刺了，起碼可以省了他用石頭在木板上鑿洞的麻煩。
他用魚骨刀把皮子割開，大小正好能包住木板。
蟒九回來的時候拖著一棵並不大的芭蕉樹，葉子很幹爽，跟剛剛用來燒火的樹枝雜草一樣。
“這邊沒下雨。”張曙光往火堆中扔了些樹枝，被火灼燒的樹枝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
“嗯，把膠都弄出來？”蟒九指了指從斷口處流下的乳白色粘液，“這樹比部落邊的樹矮。”
張曙光伸手沾了些膠在手指尖撚了撚，抬眼看蟒九，“這個膠比咱們那邊的膠要粘稠，感覺沒那麼多水分，咱們那個膠還得放一夜控水，估計這個水分少，”他又在地上抓了把土搓搓，“我估計是這邊降水少的關係。”
蟒九輕輕點點頭，“樹都比部落的矮，我看到麻椒了，去摘些，你先弄著。”
“好呀，多摘些，要是有小樹苗就挖兩棵，咱們帶回去種著，你把土多帶些，根留得盡量長些。”
蟒九應聲好，轉身快步離開。
張曙光摘了片大葉子放到芭蕉樹的斷口下方，粘稠的乳白色液體吧嗒吧嗒往下流，他用魚骨刀又在樹心處戳了戳，粘液流的速度更快了些。
放著沒在管，他繼續拽長毛。
公巨豚獸的長毛差不多有十五厘米的長短，又粗又硬的，手握著拽了一會兒勒得他手心滿是印子通紅一片。
他甩甩手，看了眼放到旁邊的長毛數量，不太夠。
換個手繼續拽。
直到兩手都拽的通紅，他才停下動作，甩了甩手，把長毛拿到水邊洗了洗，然後放到一邊攤開了晾著等幹。
他又在湖邊找了塊橢圓形的石棍，小手指粗細，一紮長。
拿了塊木板放到大石頭上，他蹲在一邊，用石棍放到上邊然後開始拿石頭砸石棍。
木板上用石頭鑿洞實在是太費勁，忙活了好一會兒才戳了一個洞，張曙光呼出口氣，決定不再為難自己，累得滿頭汗手還疼，不如等回去部落用尾刺戳來得輕鬆。
他看了看流在葉子上的粘液，已經攢下不少。
直接用切好的那塊皮子蘸了粘液抹在木板上，然後又把皮子裏外抹了些，稍微晾了晾直接黏到木板上，用力壓了壓，再壓一塊木板到上邊，這樣就形成了兩塊木板夾著皮子，一邊有毛，一邊沒毛。
他起身踩著板子使勁壓了壓，下來彎腰看看，踩上去繼續壓。
這刷子現在不能用，蘸了水估計馬上膠就會開，得晾一晾。
張曙光一共做了三個刷子，畢竟蟒九太長，一個恐怕不夠用。
蟒九拎了三棵矮樹回來的時候，張曙光正在三塊板子上來回踩，一抬頭看見他，趕緊招手，“快來，你踩一踩壓壓。”
蟒九把樹放到一旁，走過來幫他踩板子。
他眼睛在地上掃了一圈，看到濕漉漉的長毛，好奇的問道：“那些要做什麼？”
“刷子，拿回去再做，現在做不成，板子上的孔太難戳了，等回去了用尾刺針戳小洞洞再用。”張曙光把剛才自己費勁巴拉戳了個小孔的木板拿起來，“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