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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細鹽在指縫間簌簌的流了下去, 如同細沙一樣。
看著手中殘留的鹽粒，猴石狂熱的視線盯住張曙光，他激動的難以控製表情, 略顯猙獰。
“鹽，這個鹽，怎麼換，我們換！”
張曙光禮貌微笑，“您的這個要怎麼換？”
“我們都叫果汁, 甜果汁酸果汁，酸甜果汁。”猴石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中黏著的細鹽粒, 垂眼想了想, 試探的問道：“你們要的多嗎？要是換的多，我能多給你換一些。”
張曙光轉頭看蟒九, 蟒九頷首。
“您先稍等下可以嗎？因為我們帶來的鹽有限，但是我又很想要您這個果汁, ”他打算回去跟蟒二商量下，這個果釀的味道, 他相信部落中的人會很喜歡, 但是要一次換太多回去，又不現實，“您部落中還有這個果汁嗎？”
猴石看了看他, 點頭, “有，我們會大量儲存果子做這個汁。”
張曙光眼睛一亮，問道：“那您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部落做客？咱們其實可以長期往來，我們部落不止有細鹽, 還有其他東西，如果您有興趣，可以來我們的攤位看看，最近幾天我們會陸續上一些東西來交換。”
猴石沉思片刻，覺得他說的沒錯。
崖岸部落的細鹽無論怎麼看都比鹽山部落的鹽塊好，如果價格合理的話，他們真的可以長期交換，“好，一會兒我過去看看，那你們這個鹽打算怎麼換？”
他又問了回去。
“您這果汁要發酵釀製也得很長的時間，雖然可能並沒有那麼難製作，”張曙光摸了摸下巴，抬眼看猴石，就見收拾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說道：“給您一桶換一袋鹽成嗎？”
猴石看了看手裏的鹽袋，微微蹙眉。
還沒等他說話，張曙光又道：“放在那邊的袋子，那麼大，您看行嗎？”
猴石抬眼，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摞在一起的獸皮袋子，眼中剛剛的寫微不滿轉瞬即逝，“好好好，當然行！”
那一袋子鹽，夠他們族裏人吃很久了。
雖然製作果汁需要消耗的時間很長，也容易做壞了味道，但是跟一袋鹽的價值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那就先給我換一桶，我拿回去給族人嚐一下，他們如果都喜歡，我再跟您多換些。”張曙光拍拍蟒九的肩膀，“你從我的那些鹽裏拿過來一袋。”
“嗯。”蟒九沒問他為什麼不拿部落中的鹽，反正曙光做事都有他自己的考量，不用他多說。
蟒九轉身去取鹽，順便把木桶搬回去，他們要了一桶酸甜味道的，猴石另外送了張曙光一個小木桶的酸味果汁。
“來，過來坐。”猴石笑嗬嗬的看著張曙光，抬手把他拉到攤位後邊，還給他倒了一小碗的酸果汁，“你們部落有很多鹽嗎？”
張曙光猶如一個萬事不知的亞獸人一樣，人家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可乖巧。
“對啊，每個人的鹽都夠吃，還剩下了很多。”他捧著小碗，小嘬一口，“這次過來也是首領怕我們累著，要不然還能帶來更多。”
猴石那雙眼睛精光連閃，恨不能現在就衝去崖岸部落，先把他們部落下個雪季前的鹽全都換來再說。
“首領說這次來就是告訴離我們近一些的部落，讓他們不用被鹽山部落挾製，如果想要鹽，可以來我們部落換，價格不會很高的。”張曙光又喝了一口酸果汁，臉頰緋紅眼睛半眯著，那表情太享受，說話也慢悠悠的，有些微醺。
猴石連連點頭，誇讚道：“熊奎首領是大好人，我們一定會去換鹽的！”
“好呀，我們很歡迎的。”張曙光把小碗裏的果汁一口喝光，打了個帶著濃濃果釀香的嗝，撐著地站起身，隨後輕輕晃了下，被猴石扶了一把，他擺擺手，嗬嗬笑道：“我沒事，我回去看看他們喝沒喝。”
猴石目送他離開，轉身找族人商量集會後去崖岸部落換鹽的事情。
張曙光晃晃悠悠的走回自己部落攤位範圍，然後一掃剛剛醉醺醺的模樣，連眼中的迷離也完全褪去。
他看了眼被蟒九帶回來的那一桶酸甜果釀汁，打開看了看，滿滿一桶。
“曙光，這是什麼？”聞著味道過來的獸人們吸吸鼻子，一個個滿臉探究。
張曙光扭臉看了眼，發現蟒九已經回來，轉回頭便給他們一人舀了一小碗果釀汁，“嚐嚐看。”
獸人看了看張曙光，又低頭看看手裏的小碗。
“這個是果汁？”蟒二聞了聞，嚐了一口，“酸甜的。”
“跟果汁味道不一樣，”蟒九把小碗中的果釀汁喝完，將碗放下，“曙光覺得你們會喜歡，自己換了一桶，要是喝著都不錯就換一些帶回部落。”
張曙光等他們都喝了，觀察了下他們的神色，發現好像沒有誰不喜歡。
他歪頭想了想，問道：“覺得好喝嗎？”
“好喝。”
“還行。”
“不如蜜水的味道。”
“挺好喝，喝了以後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我喜歡。”
張曙光發現他們口味不一樣，但是多數人還是喜歡的。
他拍了下巴掌，說道：“再換一桶，帶回去給部落裏的其他人嚐嚐。”
“應該不少人喜歡，喝了身體有些熱乎乎的。”蟒九又喝了一碗，蜜色皮膚明顯染上了緋紅。
張曙光愣了下，趕緊伸手攔他，“這東西發酵後容易上頭的，你喝多了小心醉。”
蟒九唔了聲，明顯感覺到了這個果汁的後勁兒。
“是挺熱，”蟒二抬手摸摸自己的脖子，“雪季的時候喝會很好。”
張曙光點點頭，“如果是糧食發酵的酒度數更高，更容易醉，現在還沒找到能用的糧食種子，我隻在海岸森林看到了高粱，那個熟了之後就能發酵釀酒，也能煮飯吃，很香。”
被他說的，幾人都一臉的向往。
“什麼時候能熟？”
“高粱是什麼？”
“等熟的時候我們幫你收！”
張曙光笑著點頭，示意他們自己帶著鹽去換一桶果釀汁回來。
蟒九單手摟著他的腰，下巴靠著他肩膀，嘟囔道：“困了。”
“這就困了？”張曙光驚了，兩碗果酒，居然把這麼大個蛇給喝醉了！
蟒九半闔著眼睛，嗯了聲。
張曙光側頭看了眼，發現他馬上就要睡過去的樣子，不由歎氣，“那你自己去睡，我還得再去另外幾個部落轉轉，看看能不能換回來有用的東西。”
蟒九光搖頭不說話，手還越摟越緊。
蟒二掃了他一眼，抬腳蹬他，“別跟這兒耍，那邊睡去。”
蟒九撩起眼皮掃他一眼，蟒二回瞪，“不服氣啊？你這樣曙光都沒辦法做事情。”
蟒九哼了聲，單手摟腰改成雙手摟腰，“我的。”
張曙光哭笑不得，抬手拍拍他肩膀，“你的你的，那你去睡覺。”
“我就這樣睡。”蟒九不鬆手，長腿前伸將張曙光的腿纏住，雙手摟腰，下巴搭在肩膀上，整個人如同一張人肉被子一樣，把他完整的包住。
張曙光呼出口氣，見蟒二要再說什麼，他趕緊抬手阻止，“沒事，讓他先睡，睡醒了再說。”
蟒二無語的看他，提醒道：“你這樣等下站起來都困難。”
張曙光心說我知道，但是你讓我怎麼辦呢？就蟒九現在這個六親不認的態度，萬一真把人從他身上扯下去，嗬嗬，他能給你來個原地變蛇！
“沒事，等會兒讓蟒九換個姿勢就行。”
說是這麼說，蟒九真能換姿勢？
他換了。
從後邊摟抱變成把人夾在懷裏側躺。
張曙光此刻就是個人形抱枕，任由蟒九各種揉捏。
憋屈的連翻白眼都懶得翻。
還被迫一起睡了個，上午覺。
直到該吃午飯了，張曙光才掙紮著從人懷裏出來，不是他力氣大掙開了蟒九的懷抱，是蟒九主動鬆了手。
這人哪怕還醉著，也不會讓張曙光餓著。
蟒二歎了口氣，伸手把張曙光從地上拉起來，擔憂的問道：“能走嗎？行不行？”
張曙光無奈看他，有氣無力道：“哥，我親哥，你看我這樣像是能走的嗎？”
他此刻，腰都直不起來。
努力伸展肢體，哢哢哢的響聲傳來，蟒二都怕他把自己骨頭扭斷了。
張曙光呼出口氣，覺得自己有必要在沒事做的時候練一下瑜伽，要不然總有一天會被蟒九那鐵鉗一樣的懷抱給憋死。
吃了午飯，張曙光又跑去林貓族的攤位，蟒九沒跟著，他還睡呢。
貓遠看到張曙光一個人走過來，伸手碰了下旁邊的獸人，“貓寧，去。”
貓寧不解的看他，疑惑臉：“去哪？”
貓遠瞪他一眼，給他使眼色，“那邊。”
“啊？”貓寧轉臉看過去，就見張曙光已經站在他們攤子前，正好奇的看著擺放在獸皮上的東西。
張曙光一件件看過去，發現林貓族展示出來的多為細小的骨頭類，其中幾根非常細的骨頭很像魚刺。
“這是魚骨？”他指了指放在獸皮上的東西，“全是嗎？”
貓寧點點頭，有些無措的看他，“你要換嗎？”
張曙光抬眼看他，個子挺高但是樣子很年輕，應該同樣是族裏長輩帶出來曆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