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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全帶人回到自己的草棚中, 因為丟了麵子,又真的被嚇到了,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緊繃感。
他憋了那麼久,進了草棚後直接發了瘋, 將裏邊放著的幾個木頭用具都摔了。
跟著他一起回來的獸人站在草棚外, 看他又喊又叫的, 突然就皺了眉頭。
好像首領真的已經老了, 他沒辦法找回麵子,又不敢對挑釁的人發怒動手, 隻能憋憋屈屈的在自己的草棚裏折騰。
那獸人轉了個心思,開口道:“首領,要不要去找金虎族的族長商量一下?”
“找她幹什麼!虎非除了睡覺還會什麼!”獅全怒吼。
虎非剛巧從不遠處路過, 聽見獅全的吼叫完全沒當回事。
那個自大的獅子,早晚要吃大虧。
虎非腳步輕快的順著小路上山,看到有兩個金獅族獸人大石頭前,猜想這就是關那個亞獸人的地方。
她輕輕歎了口氣, 見那兩名金獅族的獸人滿臉戒備的看著自己,虎非搖搖頭, 繼續往山上走。
她轉了一圈, 空手下山。
撓撓頭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兒笨,作為族長, 好像都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她再次路過了那個山洞, 發現大石頭已經挪開,裏邊傳來獅全的怒吼。
虎非站在那裏聽了兩句,隨後輕輕蹙眉。
“族長!”山下有人看到她,喊了聲,“虎歸讓我來找你!”
虎非抬手揮揮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下山後, 虎鬥衝過來說道:“虎歸說讓你快點過去。”
虎非歎了口氣,到底還是跟著虎鬥進了樹林,仍然是兩手空空。
隻聽說那巨大的蟒蛇,腦補一下是什麼樣子,可真的走進了看見,才知道,那已經不能算是巨蟒族了。
虎非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想到了關於獸人進化的事情。
虎歸見道她,走過來說道:“你看黑熊族的那三兄弟,之前我去鹽山部落換鹽的時候,兩用獸骨刀從他們手裏換些蜜回來,結果摳摳搜搜的用那麼一點點換走我一把恐鳥腿骨打磨的骨刀,“他一撇嘴,哼道:”你看看現在,恨不能扒著人家的大腿抱住求著換鹽呢!”
虎非垂眼看向他放在腳邊的獸皮袋子,從那鼓鼓囊囊的形狀來看,裏邊裝的估計是他平時攢下來的各種鋒利骨刀。
“你也沒比他強多少吧?”實在是沒忍住吐槽了句,就遭到了虎歸的白眼攻擊。
這家夥居然連著對她翻了三個大白眼,虎非嘴角抽了下,一巴掌拍過去糊他臉上,“滾開,太醜了。”
虎歸怒了,撲過來就要掐她,“我拿這麼多東西過來是為了誰!那個該死的自大獅全,居然說沒換回來多少鹽塊,讓我們用三倍的肉去跟他換鹽,真當我是傻的嗎!”
虎非拍拍他肩膀,抬抬下巴,“小聲點,別人都聽到了。”
“聽到就聽到,我上次是直接問的他,鹽山部落的人把換鹽的肉提了兩倍,結果他又加了一成,他以為就他自己是聰明人!”虎歸越說越氣,臉色特別難看。
虎非又拍拍他肩膀,“小聲點,小聲點,我說的別人是你身後的那些人。”
虎歸動作一頓,慢吞吞的轉頭看過去,就見原本熱熱鬧鬧來換鹽的人,全都看著他,那表情完全詮釋了什麼叫全都聽到了。
不僅聽到,還聽的很清楚。
張曙光眼珠一轉,挪挪挪,身體側過去問旁邊的蟒二,“二哥,我要是給部落裏拉回去一整個族群,你說首領和巫會不會炸了?”
蟒二抬眼看向不遠處的兩個金虎族獸人,可能亞獸人分不太清楚獸人的獸形是什麼,但是作為獸人的他們,隻一眼就能確定對方是什麼族群。
“金虎族的族長是少有的女獸人,每一任都是。”蟒二答非所問。
張曙光輕輕點頭,“母係社會。”
蟒二問他:“你想把金虎族的獸人全都帶回去?”
“想試試呢,你看看那邊的怨氣,他們以前能和平的生活在一起,不代表現在還可以,那位獅全首領親手打碎了和平。”張曙光冷笑,“真的是,又蠢又毒。”
蟒二抬手在他後腦勺輕輕拍了拍,安撫道:“別脾氣這麼大,蟒九沒事。”
張曙光抿了下嘴唇,轉臉看他,“我擔心。”
“他不會有事的,如果有事你會感覺到,”蟒二手指在他心口處輕輕點了下,“他把鱗片給你吃了。”
張曙光嗯了聲,剛要說他知道的還挺多,卻突然頓住。
不對啊,蟒二為什麼會知道?
蟒九告訴他的?
不可能,蟒九不是那麼多最的人。
那種違和感又上來了,他記得蟒二說,他想起來一些很早之前的事情。
蟒二看出了他的疑惑,手在他頭頂輕輕揉了一把,看他的眼神讓張曙光差點兒以為是看到了他哥。
每次他耍脾氣的時候,他哥也總是抬手在他後腦勺上輕拍拍,然後揉揉他的頭頂。
張曙光使勁眨眨眼,鼻子一時有些發酸。
“我有一個弟弟,被我弄丟了。”蟒二收回手,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不敢回去告訴父親,後來找得太累了,就找了個山洞睡覺。”
睡著了,做了個夢,夢裏總會看到弟弟,所以就一直睡一直睡。
蟒二呼出口氣,啞聲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同樣有很多不解的地方,所以沒辦法回答你的問題。”
張曙光嗯了聲,垂著眼睛盯著自己的手指尖,他臉上的表情讓誰看了都會覺得可憐,“我也不知道問什麼。”
他連自己是不是除了張晨陽外,還有另一個哥哥都不知道,讓他怎麼問?
“能不能給我換一些鹽?我隻有這個。”一雙髒兮兮的小手伸了過來,手中抓著一把滿是豁牙的骨刀。
這骨刀還沒有張曙光之前用的最小那把魚刺刀大,但是對於這個小男孩來說,恐怕是他為數不多的財產。
他順著那雙手看過去,就見是個瘦巴巴的小男孩,因為臉上沒什麼肉的關係,顯得他的眼睛又大又圓。
沒有天真爛漫,那是滿滿的,怕被拒絕的忐忑。
張曙光看到他胸前的花紋,微微蹙眉。
小男孩看他變了表情,伸出去的手一抖,他抿了抿嘴唇,將手往回縮。
是他的錯,怎麼可能有人願意把那麼珍貴的鹽還給他呢!
張曙光伸手拉住他的小手,把骨刀從他的手裏拿過來,問道:“你換多少鹽?”
小男孩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著他,問道:“你真的能給我換鹽?我就要一點點,我,我吃的少,不用太多!”
張曙光從一旁的背簍中拿出個陶碗,在袋子中舀了一碗細鹽遞過去,“這些給你。”
小男孩一愣,隨後連連擺手,“不不不,太多了,太多了!我不用這麼多的,真的!”
張曙光把小碗和鹽都給了他,“我換東西我說了算,你也別以為這麼多鹽你拿到了就能保住。”
小男孩繃著臉,眼圈紅通通的看著張曙光,“謝謝你,我,我會報答你的!”他說完,一把抱過小碗,用獸皮裙一兜,直接轉身飛快跑走。
過來換東西的獸人看到後,有個金獅族的獸人說道:“那是上任族長的崽子,一窩的崽子就剩下一個。”
“金獅族的孩子?”離轉臉看過去,問了聲:“那他怎麼看起來活的那麼不好?”
明眼人都能看到,這個小男孩絕對連吃飯都成問題。
那獸人手裏捏著塊換來的肉幹,見離有興趣聽他說故事,便一邊吃一邊說道:“沒人養的崽子能活著就不錯了,還分什麼好壞的,你這個肉幹怎麼做的,味道真不錯。”
“沒人養?”離驚了。
別說離,崖岸部落的人都驚了。
“對啊,上一任的族長狩獵的時候遇到了恐鳥,直接一整個隊伍都死了,他姆媽跟了這一任的族長,小崽子就沒人養了啊。”那獸人說的時候語氣平平,並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可崖岸部落的人,別管獸人還是亞獸人,一個兩個那表情,好像聽見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張曙光當然也聽見了,他輕輕歎了口氣。
獅子的習性原本就是如此,沒把上一任族長的崽子直接咬死,恐怕就是獅全最大的仁慈了。
崖岸部落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了最近部落中那些每天都吃好玩好的崽子,一個個養的胖乎乎肥嘟嘟的,哪怕是之前雪季的時候食物不夠吃,部落中的獸人和亞獸人都會吧食物集中起來,先讓小崽子吃飽,他們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崽子不是自己的就不給東西吃過。
“再給我換兩塊肉幹!我用這個骨刀換。”他從腰間抽出一把舊骨刀扔到桌上,隨後伸手就要去抓放在竹盤中的肉幹。
張曙光抬手擋了下,把他的骨刀遞回去,“不換。”
“憑什麼?剛才那個小崽子都能用個破刀換了鹽!”
“憑我樂意,”張曙光神色淡淡的,指了指自己麵前的東西,“我們的,愛怎麼換怎麼換,你這把骨刀我們用不上,所以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