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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一早, 張曙光被刺眼的陽光和傳來的說話聲叫醒。
他沒睜眼,因為感覺到了身邊微涼的氣息。
眼珠在眼皮下轉了轉,惹得蟒九輕笑了聲。
他撇嘴, 睜開一隻眼睛偷看蟒九。
這男人最近是越來越帥了。
張曙光呼出口長氣, 把另一隻眼睛也睜開。
蟒九笑著在他額頭親親, “還睡嗎?”
“不了,”他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小聲道:“我昨天,嗯,被你, 嗯, 嚇暈了。”
蟒九輕哼了聲。
不想評價。
張曙光耳朵又開始紅, 抬手戳他胸肌, “你, 嗯,嗯……”
他嗯嗯半天, 沒嗯嗯出個後邊的話。
蟒九大概猜到了, 但是他沒提。
這個男人,看著很沉穩,其實也是真能穩得住。
他丁點昨天的事情不提,翻身下了吊床後, 張開雙臂, 把張曙光抱下來放到地上。
“洗臉刷牙, 吃了飯就走。”
張曙光看到其他人已經開始忙碌,自覺不能再拖延,趕緊去洗漱。
早飯是幾個亞獸人準備的,學著張曙光的樣子在幾個陶罐裏煮了肉湯。
吃了飯在刷陶罐鍋的時候, 張曙光發現其中一個有了裂痕。
“怎麼裂了?我動作很輕的。”嬌差點急哭。
張曙光擺擺手,“不是你的問題,這個本來就是隨便燒出來的,能用這麼久已經不錯了。”
嬌白著臉抿著嘴,並沒有被安慰道。
張曙光笑道:“不經曆失敗怎麼知道成功的困難,等回去以後咱們一起想想,要怎麼把這些陶罐燒的更加結實就可以了,沒有什麼事情能一蹴而就忙,意思是能輕而易舉的完成一件事情,很容易就成功,懂了嗎?”
幾人滿臉受教的表情,明白了。
嬌用力點頭,“我回去多捏一些陶罐!”
“其實不一定非得是陶罐,還可以別的容器,到時候你們自己想吧,平時能用上的都可以做。”張曙光把有了裂痕的陶罐直接敲碎,拿起一塊碎片看了看,然後挖了個淺坑埋進去,“葬了。”
芳在旁邊看嬌,問她:“你不是說你不想回部落了嗎?怎麼還回去捏陶罐?”
“我沒說不回去啊,我那天就是問問的。”嬌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巫也說了,如果還在部落中找獸人生崽子,小亞獸人根本養不活,我不想我以後的崽子還沒長大就死掉。”
幾人都點點頭。
張曙光出聲道:“不是不是,你們理解錯了。”
幾人都看他。
張曙光解釋道:“讓你們出來,其實並不是說非得找外族人生崽子的,最主要是想讓你們看看其他部落的情況,開一開眼界,再來就是生崽子的事情,我打個比方,”他指了指離,“離的父親是灰狼族,這個你們知道吧。”
幾人乖乖點頭,知道的,狼青年輕的時候也是部落中數一數二的勇士,不然他也不會住在最上層山洞內。
然後他又指了指變成巨獸的灰狼族狼金,“他和離的血脈很近,是狼青兄弟的崽子。”
狼金轉過狼頭,咧嘴嗷了聲。
張曙光笑著示意他繼續忙。
他轉頭對幾個亞獸人道:“他們也是兄弟,所以不能在一起生崽子,如果生了亞獸人崽子出來,就會有很大幾率活不成,或者長大了跟別人不同,非常不同。”
幾人連連點頭,懂了。
嬌問道:“那我的獸人父親是黑熊族,是不是我就不能跟黑熊族的人生崽子,其他的熊族可以?”
張曙光摸摸下巴上短短的胡茬,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其他熊族跟黑熊族的血脈聯係,如果你們沒有血脈交集點,那是可以生崽子的。”
他覺得,自己如果想把部落裏各族通婚情況捋順,還是需要記錄在冊才行。
“蟒九!”他轉臉喊了一嗓子。
蟒九正幫忙從樹上拆藤蔓吊床,聞言看過來。
“那個紙,你記住怎麼做了吧?”張曙光手掌張開,用手指在手掌上點點點,示意他這個是手機的意思。
蟒九點了下頭。
張曙光個噘嘴給他飛了個吻,然後轉頭對不明所以的幾個亞獸人笑道:“等這次回部落以後看看,找個機會把部落裏的人血脈情況都屢一下。”
幾人點頭,雖然沒聽懂,但是感覺好牛逼。
收拾了東西後,眾人終於出發。
岩林部落內,艾拉躺在草墊上,看著自己的手出神。
他餓了,可是他不敢觸碰任何東西。
就在剛剛,他拿著失去了水分的果子,直接使得果子恢複了原本的水嫩多汁,不僅如此,他沒有控製住能量的輸出,居然眼睜睜的看著果核內的綠色嫩芽衝破了果肉,然後在他手上發芽成長,直接變成了一棵小樹苗!
他抿著嘴唇,神色晦暗的看向被扔在地上的樹苗。
起身過去使勁踩了幾腳,然後把上邊長出來的嫩綠色小芽全都扯掉。
“艾拉,你吃……做什麼呢。”獅言站在草棚前,原本是想問問他晚上打算吃些什麼,結果就看到他正在發泄扯樹葉的樣子。
艾拉雙手背到了身後,使勁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做。”
如果他直接說自己隻是揪幾片葉子玩,獅言都不會說什麼。
可他好像把獅言當成了個傻子,以為對方不會懷疑他那明顯隱藏的動作。
獅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碎葉子。
突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森冷冷的,絲毫沒有了往日的溫情。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來岩林部落嗎?”
艾拉緊緊盯著他,後退半步,“你,你為什……唔!”
獅言伸手,一把捏住他的臉,惡劣的說道:“把你帶離了那麼苦的生活,你看起來並沒覺得應該回報我。”
艾拉睜大了眼睛,“你,你放開!”他揮開對方的手,轉身就要跑。
獅言一把抓住他甩到草墊上,俯身壓了上去。
“我這就教教你,什麼叫做感恩!”
“不要!!!”
艾拉瘋狂掙紮,扯著嗓子慘叫,可惜,哪怕有人聽到有人路過看到,也不會出手幫忙。
他是獅言帶回來的亞獸人,已經默認是獅言的附屬品。
獸人想怎麼對自己的亞獸人,其他獸人沒資格指手畫腳。
這就是岩林部落中,金獅族獸人的做派。
艾拉手心亮起微光,他用手掌抵住獅言的肩膀,獅言見他反抗,更加來了興致。
下一秒,他突然愣住,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艾拉。
他感覺到了身體中的力量再被對方吸走!
又驚又怒之下,獅言揮出巴掌直接扇在了艾拉的臉上,艾拉當場昏死過去,抵著對方的手滑下。
獅言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盯著那漸漸消失的晦暗光芒。
“來人!”他喊了一聲。
草棚外的獸人進來,看到昏過去的艾拉,笑了聲,“獅言你現在挺厲害啊。”
“別廢話,把我父親叫來。”獅言陰沉著臉,眼中滿是狠意。
那獸人愣了下,趕緊跑了出去。
獅言坐到一邊,單手捂著心髒的位置。
剛剛那一刹那流失的生命力讓他恍惚間以為自己會死去,這種感覺是從來沒有過的!
他轉臉視線在地上的那幾片嫩芽上略過,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眸中帶著絲忌憚,卻又有些許的狂熱。
原來,原來!
艾拉恢複意識的時候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他感受著身邊的一切。
沒有聲音,什麼聲音都沒有!
他倏然睜眼,一片漆黑,丁點兒光亮不見。
這是哪!
他抬手……
他的手被束縛住了!
“放開我!放開我!”
轟轟的聲響傳來,光亮從縫隙擴大。
原來他在山洞裏,隻是洞口被大石頭堵住了。
艾拉眯著眼睛努力看向逆光而來的人,隻知道那人很高大,走路很沉穩。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他渾身顫抖,緊張,擔憂。
自己的秘密被知道了!
他被獅言壓住之後,沒控製住心中的暴虐出了手,可他根本沒想到,獅言並沒有因為生命力被奪走而軟倒,反而直接暴怒打暈了自己。
艾拉緊緊盯著走近的身影,當看清那張和獅言有八分相似的臉,心裏咯噔一下。
金獅族的族長,也是岩林部落這一任的首領,獅全。
還記得那天獅言帶著自己去見他的父親,當第一次看到那個如同小山一樣偉岸又強悍的巨獅時,他心中的震撼感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獅全停下腳步,不怒自威的臉上雖然因為人到中年已顯老態,卻仍是很俊帥。
這要是放在現代,妥妥的帥大叔一枚。
但是在這裏,在部落中的首領,人到中年就該退居二線了。
但是獅全並不想放權,或者說,他是個喜歡享受,又喜歡被追捧的獸人。
當上了首領之後,他外出親自狩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如果不是換鹽隊的人回來告訴他鹽山部落的情況,他也不會親自帶人又走了一趟。